宁景城:“不忘不忘。”
当年两人分开,是留着联系方式的,但后面的宁景城单方面联系不上韩方驰,用着的□□号也因为手机掉了,密码记不住,换卡之后找不回来了。
两人就彻底断联了。
等韩方驰电话打进来,宁景城看到这串熟悉的号码,怔了下,“哥,你还用着这号呢?”
“用着。”韩方驰确认宁景城手机跟着亮了,才放兜里,目光些许发沉地看向宁景城:“打过我号没?”
“打过。”宁景城打了挺多次的,没人接也不恼,他能想出理由,现在也问出来了:“哥,是不是你妈妈不让你联系我们。”
村里的小孩都调皮,农村有些盼望光宗耀祖的家庭把家里男孩宠的无法无天。韩方驰妈妈喜欢种花,有天天气好,他妈妈人状态也恢复那副温柔的性子,把花摆出来,吹吹更广阔的风。
结果,放学回来,全让一群小男生给糟蹋了,花全从花盆里拔出来,扔得到处都是。
韩方驰、宁景城、大胖、小二还有三花几个小孩蹲地上用手把泥土给捧回盆里了,但花枯萎着东倒西歪的,几个小孩都哭出声,韩方驰没哭出声,但也红着眼睛掉眼泪,攥紧的拳头在发抖。
韩方驰母亲知道后,发病了,不允许韩方驰跟村里人玩,包括宁景城他们。
韩方驰不跟其他小孩玩,但还跟宁景城他们偷偷玩。
韩方驰手放兜里,“嗯。”
宁景城说:“这事不能怪阿姨。”
韩方驰看了宁景城一眼,喉结滑动,最后只是嗯了一声后,轻笑着说:“景城长大了,都这么高了。”
他们分开的时候,宁景城才十六岁,还没这么高,看他都要仰着脸,脸上青涩稚嫩。现在二十七了,看上去性子没怎么变,但高了挺多。
韩方驰电话打进来很多个了,全被他掐断。到这个点,再不回,事情就闹大了,跟宁景城约了下一顿饭,也开车回去了。
等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开车走了,孙雅丽才把头从柜台里探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景城哥,那可是韩方驰唉!”
说句妇孺皆知都不为过,两年时间爆了三部剧,《莲花雾》这部韩方驰虽没出演主角,但饰演的心狠手辣狠戾无情的反派比主角热度都高。
“要是我有韩方驰签名的话—”孙雅丽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眨呀眨,“那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了。”
宁景城笑了声:“下次见面了,我问问哥可不可以签一张。”
“就一张啊。”孙雅丽努嘴,“那我的幸福要少很多了。”
“签名手也会累,一张够了啊。”
这气温没升,反而降了。隔天一大早,宁景城拉开窗帘,看见外边飘着小白点。
宁海市今年的初雪来得比往年都快。
宁景城把毛毯往身上裹,脚上穿着棉拖就跑了出去,找角度拍了几张照,挑了张给韩方驰发过去,“哥,下雪了。”
韩方驰回得很快,来了句,“确实,是比往年快。”
后又来了句:“宁景城,你说是不是。”
宁景城呼吸都带着白气,不一会儿鼻头就冻红了,看着这条信息,没由来地,笑出了声,一阵一阵的,笑出了声,薄薄的雪花落在他衣领上,下巴就藏在厚实的睡衣里,嘴角上扬。
他太崇拜韩方驰了,从七岁到二十七岁,这点就没变过。
韩方驰在宁景城心中是高大的,发光的,和韩方驰说上话,就算没回应,他也能说很多,更何况,他哥就从没落下他的话。
他哥这是暗搓搓发着小脾气,点着他,没去找他。
宁景城熟练回道:“错了错了。哥,我错了。”
宁景城一大早心情格外地好,拎着煮好的汤来医院。
大黑媳妇今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睁眼了,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一条缝,让趴在窗户外的大黑看见了,连忙把护士喊过来,检查过后,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搬出TCU。
大黑跟宁景城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他啃着骨头,哽咽着笑道:“真是不争气,大好事的。”
“喜极而泣,开心。”宁景城嘴角挑着笑,看着他把汤喝完。
“你店的事怎么说?”宁景城问。
“明天恢复营业。”大黑大手一挥,“全部打五折。”
“那我得带几个朋友去光临下。”
大黑:“你,免费!”
宁景城乐出声了,“那我得跟大黑老板说声谢了。”
大黑说打五折还真打五折,店里重新营业的事交给老员工,他不方便露面,怕小水追问起来不好说。
酒楼热热闹闹的,座无虚席,订位置都订到五天后了。宁景城也把便利店关了,让孙雅丽带朋友过来好好吃一顿,他是老板朋友,要多少位置又多少位置。
宁景城要了两间。
大黑说:“就算是把酒楼厨房拆了,我也给你腾出两间。”
大黑的酒楼老牌子了,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好,店规模虽然比不上一线城市的,但食材新鲜,味道美味,价格也不贵,多少年了都保持原滋原味。
有不少人劝他,名声招牌都打出去了,连锁店开了,让加盟商参与进来,那真就是躺着赚钱了。
大黑有自己的想法,说:“餐饮行业最艰难那几年我熬过来了,就是因为我懒,没大志向,没有在店生意好的时候把规模扩大,多开几家,不然后面我就是砸个几千万都救不回来。现在好起来了,我还是得懒着,哈哈。老天眷顾我,我得把握好机会。”
后面,他偷偷跟宁景城说,“我不想让其他人插进来,当年我挨家挨户上门借钱挨的白眼我都记着,没人能分得了我的店。以后我得给我女儿留份底气,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她幸福安康。”
说着,大黑话题一转,说:“你把手上的几万块给我,我给你分点。”
宁景城笑着说:“我攒着养老的,别惦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