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兮微顿,转而笑着问他:“我新配了两种驱寒暖身的药茶,你要尝尝看吗?”
陆珉脸色一变,连连摆头,“不用了,我现在手脚热火的很,一点也不需要驱寒暖身。”
说着,他将棉被抱进屋内,一边替白芸兮铺床,一边道:“姑奶奶,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难道不会觉得孤单寂寞吗?”
看着他铺床的背影,白芸兮莞尔道:“平日里不是还有你过来陪我吗?”
“可我又不像你和你那位去云游四方的师兄,都是修过仙法道术的世外高人,不仅容颜百年不变,寿命也比常人高出许多。”
“所以呢?”
“所以……”陆珉反身走到她跟前,笑嘻嘻地说:“要不你教我一些道法仙术,让我也能多活个百八十年,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一直这么陪着你了。”
陆珉单纯天真的想法令白芸兮既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莫名的感动。然而凡人的生死皆由天定,即便她想让他长命百岁,也断不敢违背了天道。
“不具备灵根之人,是无法修习道法仙术的,不过,你若想长生不老的话……”
“还有什么办法?”陆珉满眼期待。
白芸兮狡黠一笑,“只要每天喝三大碗我特制的药茶,倒是可以保你长葆青春,延年益寿。”
想到那些难以下咽的苦涩药茶,陆珉的一张脸不禁皱成了一团,“那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白芸兮取了一瓶装着蛇皮的药酒递给他,“前些日子不是说你爹的眼疾又犯了吗,这蛇皮酒有清肝明目之效,你拿回去让他每隔三日喝一小杯,不出一月便可恢复。”
“多谢姑奶奶!”
“行了,快回去吧。”
夜尽天明,初露的晨光笼罩了整个永安镇。
李闫眉睫一颤,从昏睡中悠悠醒来,还未来得及看清周围事物,耳边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闫儿,你终于醒了!”
“母妃?”李闫忍着腿上的疼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慕容月关切道:“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见她眼眶泛红,面容憔悴,想必是守了自己一夜,李闫倍感自责,“孩儿已无大碍,让母妃担忧了。”
慕容月轻叹一声,拉过他的手拍了拍,“昨日之事,展御全都告诉我了,虽说找到温神医固然重要,但你也不该涉险跑去那有匪出没的大山里寻人啊。”
“是孩儿鲁莽了。”
“对了,昨日我听展御说,在他找到你之前,已经有人及时替你吸出了蛇毒,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闫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一抹模糊的白色身影,他讲述道:“当时孩儿正一路沿着小溪寻找竹林,不想一时没留意脚下,被一条毒蛇咬伤,后来……”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慕容月不由一喜,“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位替你诊脉的白衣女子极有可能就是温神医的后人?”
李闫不置可否,“想要确认的话,恐怕还需上山一次。”
眼看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返回,时间紧迫,慕容月自是不愿放过一丝一毫可以找到温神医的机会,当即起身道:“好,我这就让展御多带几个人……”
“娘娘~”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急匆匆地来到门外,双手递出一封信函,“这是皇上差人连夜送来的信函。”
连夜?
慕容月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安,“快呈上来。”待接过信函打开一看,她身形猛地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母妃!”
“娘娘!”
慕容月定了定神,轻轻挥开了两人的搀扶,对那侍女道:“赶紧吩咐下去,我们要即刻启程回宫。”
侍女应声退了出去。
李闫问:“母妃,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慕容月递出手里的信函,闭眼叹道:“你皇祖母……恐怕是不行了。”
李闫低头看向信上内容,仅短短八个字。
【太后病危,携子速回。】
皇命如山,二人不敢有半刻耽误,等随行车马点齐之后,便直奔皇城而去。然而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见到太后最后一面。
……
忠贤二十年,太后薨逝。商帝李忠贤悲痛下旨,禁行一切宴乐婚嫁,举国齐哀三年。
忠贤二十四年,大皇子李闰册封太子,入住东宫。二皇子李闫、三皇子李闵各自封王赐府,就此搬离皇宫。
忠贤二十八年,太子突生怪病卧床不起,皇后觉察商帝有意改立李闫为储,遂制造巫蛊之祸构陷慕容月暗中诅咒储君。
同年末,慕容月被废黜妃位打入冷宫,不久后,睿王李闫奉旨领兵北下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