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迷雾扩散，长长的道路上只有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可远方是一条布满迷雾的道路，她依旧不停的向前走，毫无意识，脚底都磨出了破洞，依旧不想停止，她就这么固执的往前。

“阿鸢，阿鸢，快来，我煮好了你最爱吃的臊子面。”那声音虚幻，向前的步伐就那么止住了，她内心堵塞，往前看去。

“姥姥？”孟婴婴奇怪的出声

“阿鸢，乖孩子，快点过来吧。”

孟婴婴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姥姥的声音，自从穿书过来后，她极少做梦，甚至晚上睡得都不安稳，经常会醒，今夜发生的事情又让她绷紧的神经差点断掉，她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这场梦就像是一场馈赠，给予她走下去的馈赠，孟婴婴站立没有继续向前。

她清楚，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姥姥还在继续呼唤她，声音还是那么慈祥温和。

孟婴婴垂首：

“姥姥，我在这个世界认识了很多人，我无法把控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我不能留下牵挂，但我又好想好想帮一帮他们。”

“这真的只是一本书吗？我已经无法分清了，如果是姥姥您呢？您会选择怎么做？我有好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我随时都会死，姥姥...姥姥...”孟婴婴唇越来越凉，微微发抖着重复，她在这里面的时间越长，她就越不能分辨自己，越难以去判断对错了。

李招娣的惨死，赵巧儿的惨死，花柳的惨死，一条条人命就那么活生生的消失在她的面前，她从未想过，死亡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尸体会腐败，灵魂会飘散，她到底怎么做才可以保证自己的命的前提，还能够完成任务，最终的boss到底实力如何，一切都是未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啪啦啪啦——某处的断裂，像是碎片破碎的炸裂声

在深处一道声响响起。

“姥姥你的名字怎么写？”年幼的女孩趴在桌子上，手不熟练的握着笔杆，看向一旁的姥姥。

姥姥戴上眼镜，笑眯眯的握住她的手：“姥姥呀，叫胡盼弟，特别好写，来姥姥教你。”

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孟婴婴反复描绘，仔细观察，握着笔一笔一笔的写了几遍。

姥姥在一旁勾毛衣，看见后夸奖：“阿鸢写的真不错。”

孟婴婴有些害羞的抿唇：“姥姥，为什么我叫孟鸢啊？”

“因为纸鸢啊，飞呀飞呀。”姥姥笑着，一边手在虚空绕了两圈：“我们阿鸢，要飞，飞到很远的地方才可以。”

孟婴婴一愣，眼睛微微发胀，她躲避一样的扭回头盯着本子：“姥姥，不喜欢我吗？”

姥姥见她脆弱的背影，心都软了，放下手中的毛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孟婴婴，轻声说：“姥姥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姥姥不想你把我当成牵挂，姥姥早晚都会离开，但是你得往前走，而且不能回头。”

孟婴婴抬手倔强的揉了揉眼睛，含糊的说：“眼睛进沙子了，难受。”

姥姥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眼睛轻轻的吹，也没有戳穿她发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眼睛，孟婴婴任由细细的微风吹在眼皮，睫毛有些痒。

“姥姥，我好累。”

“练字累了？就休息呀。”

“我不能休息，我还没有见到你。”

“不用担心我，阿鸢，你要飞，飞到远方去，再也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