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玉转动手中的茶盏,用眼睛盯着她:“那你为何找上我。”
孟婴婴与其视线碰撞,犹如接触到冰块,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有审视的目光。这个问题躲不过去,只能直话直说。
“因为你是当今长公主,萧折玉。”话音刚落
剑锋便抵上了她的喉间,苁蓉握剑的手转动,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带着冷硬的威胁:“动一下,就杀了你。”
孟婴婴再次心想:“果然是炮灰,动不动就被架在刀上。”
萧折玉抬起手:“苁蓉。”
苁蓉:“殿下,她知晓你的身份。”
萧折玉轻轻摇了摇头,苁蓉便顺从的收起了剑,只是仍旧死死盯着孟婴婴。
孟婴婴倒不是不害怕,只是来这么久,好像自然而然的就熟悉了这一套流程。
萧折玉:“你从哪里知道我的身份。”
孟婴婴:“用眼睛。”
孟婴婴当然不能说因为你是个小说人物所以我知道,即便她咬死不承认,萧折玉也不会真的杀了她,她在原文中是一个做事极其有分寸的人,孟婴婴就是咬定了她这一点。
萧折玉见她糊弄,沉默了片刻
萧折玉忽然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孟婴婴古怪的道:“我没见过你。”虽然在书外天天看,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吧,目前为止孟鸢和她应当是一面也没有见过才对。
萧折玉扶着额头,刹那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自懂事起看见某些东西便会有强烈的熟悉感,而她从未见过,而现在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身上,她抬起眼再次看了少女的脸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孟鸢。”
脑海中,两道声音忽然重叠,萧折玉迫切想知道那些零碎的画面真相,不受控制向她走了几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我们真的没见过吗?”
孟婴婴倍感奇怪,萧折玉为何又重复问一遍,于是猜测:“我从前都在临安,或许在皇室的祭奠上见过面。”
苁蓉走上去扶住萧折玉低声提醒:“殿下,失态了。”
萧折玉头疼欲裂,悠悠反应过来,手指深握进肉里:“抱歉,明日巳时你来找我,带我去见那些姑娘。”
说完便独自转身走进了屏风里。
苁蓉抬手道:“慢走。”
孟婴婴走出门,身后的门关上后,她对峙也松了一口气一般,走回自己的房间。
屋内,萧折玉倒在凳子上,撑着头:“苁蓉,天色已经晚了,你先回去睡吧。”苁蓉嘴微张,却看她痛苦的模样,不再说话,她向来不喜欢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
待门关上,萧折玉头疼欲裂,将头埋在桌前。
鹅毛大雪,盖住层层血迹,一片雪白之中,一点红一点一点走进,身披火红的嫁衣,走近,好似一团火焰正在雪地里燃烧。
“这不是长公主吗?”
“殿下怎会穿一身红来送葬,这、这成何体统!”
“你闭嘴,且不说那位的贡献有多大,他平时对百姓如何你难道不知,在这说风凉话,小心闪了舌头!”
议论声不断,窃窃私语,而女子身体摇摇晃晃的走近,艳红的唇,骄阳一般的面容,她缓缓蹲下,一眼就找到了他,伸出手描绘他的轮廓。
原本的冷漠的双眼,落下豆大的泪珠,砸在他的身上。
静谧的双眸,惨白的面容,没有半分动容,熟悉的眉眼却好像皱起,下一刻就会睁开眼来哄她。
女子颤抖着唇,半晌一声憋闷许久的淤血,喷出喉咙,她苦笑着用华丽的嫁袍擦干净不小心沾染在他雪白的道袍上的血迹。
“你素来喜洁,将你弄脏了,你也不许怪罪我。”
“....我来嫁你了。”
萧折玉骤然醒了过来,窗外呼啦啦的打着风,她背上起了一层虚汗,抬手擦了擦脸,眼角微凉,抬手一抹,手上摸到一点湿润。
无名的烦躁让她无心睡眠,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月光下,树影婆娑,书上倚着一位白衣道人,皎洁的月光也偏爱他一些,为他留了一点光亮,衣诀纷飞,腰间的剑雪亮,他望向远方,孤傲无双。
萧折玉忽然一愣神,手指扣紧窗户。
道人听见声响,向她望来,如同旋涡。
一分一秒的过去,萧折玉还不曾有挪动的意思。
道人先收回了目光,跳下了树,萧折玉向下望,只看见雪衣一角。
那白衣仙人,急匆匆的步伐,慌张如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