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通风透气,乔殊睡前把窗户开了一点缝。现在晚风吹进窗缝,有了凉意丝丝。他又忽然觉得脑子胀胀的,忽冷忽热,也不知道是被子厚还是衣服穿的多。
热,热的想流汗。
他想开窗,却不敢动。他挑的是窗边的床,季少一又是睡在靠窗的地方,尴尬的处境让他难受的把头埋进被子里。
热死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殊又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额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在寂静的房间里愈发蒸腾。
这被子怎么那么厚,季少一他都不嫌热的吗?
乔殊在心里把季少一骂了千百遍,骂他平白无故要来自己的床上睡,骂他睡在了窗边的位置,骂他不知道热不知道开窗户种种。
耳边安静的难受,没有风声,没有音乐,眼前是一片黑,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黑布,把他摁在了黑暗沉静的房间里,令人窒息。
应该都睡着了吧。
乔殊睁开双眼,看着四周全黑的环境难受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夜盲症带来的后劲太猛,多少年了,还是这样。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向枕头另一边看了过去。
撞入了一整个秋天的森林。
很突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又好像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森林邂逅。
不算完美,却足够支撑黑暗中微渺的一丝宽慰。他抓住了烛尽光穷中的最后片森林,有落叶纷纷扬扬,有风吹过,有他看不到的月亮。
有星河璀璨,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千里银汉迢迢。
比所有黑暗中的光源都要美,都要令人神魂颠倒怦然心动。
森林变了形,对方的眼睛弯了弯。
“殊殊子~”
隔着枕头,乔殊莫名心安。
身体里燥热浮动的火苗也渐渐熄灭。
季少一一直都没睡,他看着乔殊探头发呆,又转头看他,心动不止。
“殊殊子,还没睡?”小狐狸明知故问。
乔殊把声音压的很小:“嗯。”
“为什么,殊殊子?”
“……热。”
热啊。季少一假装没听清,把枕头拿开扔在了被子上,他凑近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乔殊的耳边,问:“殊殊子刚说什么?”
距离骤然缩减,乔殊觉得自己只要微微抬头就能与他相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