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食指卡进腿根红绳与皮肤的空隙之间。
“你摸哪呢?放开!”谢珣喘了口气,放稳语调,冷声说,“现在松手,回你的院子去。今夜之事到此为止。”
“你不再管教管教我么,师父?”
纪川用手指勾住红绳边缘,似乎想把它拽断,未成。
绳上那一对黄金铃铛因此晃动不休,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只有錾刻着繁复花纹的致密金层,不断轻而快地拍击着玉色的腿面。
“师父跟柳芳倚的确是没有什么。是啊。是我忘了。因为你心里一直惦念着那个人不是么?”
红绳随着拉拽而越收越紧,纪川不得已退出挤在腿肉与红绳间的指节,在被谢珣挥开之前自己松手,甚至放下了另一边被他攥着的足踝。
他低眉,规规矩矩地将谢珣双腿合上,掩好衣摆,恭顺地替他整理起来。
谢珣被徒弟突如其来的转变弄懵了,完全忘了生气,甚至下意识顺着徒弟的话问,“我惦念谁?”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多大年纪?十八岁。十九岁?世人皆言剑圣高风峻节,为当世表率,说你身为他的学生却走入歧途,玷污了他的圣名。可难道不是他哄诱的你么?你为他承受这样多的非议,也心甘情愿么?”
“难道你听信了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谢珣亟道,心中有根暴烈的引线开始嘶嘶作响,被他强行压下,“根本都是假的!”
纪川见谢珣着急解释,神色愈发晦暗。
“你就那么袒护他?所谓的剑圣,不过是为老不尊,趁学生懵懂年少,哄骗他和自己乱.伦的禽兽——”
“住口!”
那根暴烈的引线,忽地烧尽了。
业火烧过灵台,呼啸着催逼。这一刹那他不再听见任何旁的声音,掐住纪川脖颈,将人带到脸前。
“你想让我管教你么?好。如你所愿。”
谢珣盯着他,低低地说。
此时,天光乍亮。苍白的曙色,清得像是刀光一泓,打亮他的脸。那张雪白的面目,在光里血色全无,瞳孔深黑,静得鬼气森然。
纪川喉头不由得攒动了一下。
在这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时刻师父褪下了他往昔的温柔,露出另一种本来面目。
传闻中的鬼刀之主,杀戮之器。
谢珣五指收拢,发力。那种在苍白严冷的面孔之下隐藏着的残暴加深了纪川的眩晕,和他本来无处宣泄的迷恋两相重叠,合二为一。眩晕即是一种迷恋。迷恋即是一种眩晕。
纪川感到血液里有什么正涌动着,争先恐后地想要满溢出来。
在最紧要关头,谢珣忽地松手。
“走!”他深深呼吸,眼睫低垂,莫名有颤抖之意,仿佛从梦魇中醒来。“走。走吧。——唔!”
纪川甚至没听清谢珣在说什么,直接扳住他下颌亲吻上去。才刚尝到一丝气息纪川就被推开了,这时他才呛咳起来,紧接着又被一记耳光打得偏过头去!
温热的、流动的鲜血,从嘴角和耳际漫了出来。
一瞬间,他的眩晕抵达了顶端。“咚”地一声,两人砸回床褥之间,血腥气在唇齿弥漫开来。纪川一只手垫着谢珣后脑,一只手箍着他,用力得指节泛白。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自己苦苦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他渴望着管教,也渴望着亵渎。
两种妄想在同一个人身上得偿。
体内动荡不休的暗河终于找到流向,赴往应赴的出口。
“你……你!”谢珣推他推得不算迟,但没来得及。
“对不起啊……弄脏了。”纪川等了一会儿,才稍微撑起身来,眼底眉梢积着的那股郁气散了,懒洋洋地说,“没来真的,师父……”
叮。
很轻微的一声。
谢珣腿上那对哑铃铛响了。
他的脸顿时煞白,冷汗浸湿发鬓,纪川凑过来要说什么,忽地软倒下去。
谢珣把他打晕,想要翻身下床,可是金铃铛又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