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大地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在奚河边捡到了这个混蛋。
第二日,苏逸下午上乐课前,见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其实苏逸已经不太能记得对面这人是谁,但是看见那张脸,便有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直到对方主动凑了上来和苏逸打招呼:“还记得我吗苏兄?”
苏逸拧眉,想了很久,直到对方脱口“惟楚有菜”,苏逸才惊讶察觉。
“是你?”
是那日他在江宁的崇阳书院见到的蓝衣少年。
“当时被人赶走太快,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李砚爽朗一笑:“我叫李砚,张允闲先生没有回到崇阳书院时,曾是我的开蒙老师。那日回到崇阳书院,不仅是有些要事,更是抽出时间去拜访了一下老师。这段时间和老师信中还曾提及你。”
苏逸看见少年的笑容,声音也不禁轻快了些:“我记起来了。多亏了张先生,否则我的学问也不会进步得如此之快。”
苏逸觉得李砚笑起来格外像自己的一个大学舍友,一时间竟然也有些乐意和人多说些话。
他听那人问道:“要不要等到国子监放了假,我们一起去醉仙楼好好吃一顿。”
朱崇烟在旁边听着,他也有些想要去,便询问似的将目光投向苏逸。
苏逸想起昨天谢明眴对他说的话,点了点头:“我对京中事务还多有不熟,麻烦各位了。”
李砚嘿嘿一笑,少年眼神看起来清澈,没多大心眼:“那是自然。”
——
约莫半个多月的学习过后便是考试,苏逸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接触,但是已经很尽力去掌握了。
临近第二日考试前临时抱了佛脚,考四书五经的背诵对于他来说基本上算不得什么事情,流利到没有丝毫卡壳,自然是得了甲等,还有关于策问,也是没费多大力气,便拿了甲等。
等到了六艺考校,射、御叫他为难的不得了,最终也只能在一众老师的注视下,射课和御课都拿了丙等。
终于结束一天的考试,朱崇烟和李砚将他团团围住,他们今日已经约好了考试结束以后便去醉仙楼搓一顿。
李砚红光满面,极其崇拜:“怪不得老师经常夸你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才子,今日见来果真是如此。”
他向来不会背书,成绩更是经常徘徊在及格线的边缘,对于苏逸这种大学霸简直羡慕的不得了。
苏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可以的。”
朱崇烟则是有些担心,毕竟前段日子苏逸刚和自己提过关于御课和射课的考核怎么办,更何况他更是对谢明眴那家伙有个实在太重的滤镜:“如果殿下对你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
苏逸没注意到李砚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跟着两人上了朱崇烟家的马车,前往醉仙楼,“不会有事的,放心。”
苏逸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却又想起了今天来上学前跟谢明眴说自己要和同学好友一起出去吃饭时的神色,嘴上说着注意安全,下一秒就已经冷脸了。
苏逸着急上学,还没来得及哄人。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回去了以后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还在车上的时候,苏逸低头,朱崇烟的目光便时不时落在苏逸身上,苏逸一抬头,他便神色慌张的移开。等到苏逸察觉不对劲想要开口询问时,却发现马车已经停下。
醉仙楼到了。
苏逸见人下车比较快,便不打算再细究这件事情,毕竟也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夜色渐渐洇染了半边天,青瓦之间流淌着西街逐渐亮起的灯光,夜饮的兵客逐渐多了起来,跑堂的吆喝声响起时,掌柜的整了整织锦缎面的对襟衫,看着进来的一行人,凑上来将人引进厢房。
等他们坐进厢房,点了菜,三个人便随便捡了个话头,说了起来。
李砚最是活泼,他的父亲是刑部尚书李苗信,京中很多事情事情他都知道,但凡苏逸问出口的问题,他必有答复。
苏逸话不多,但时不时也会跟着李砚的话头说上几句。
只是朱崇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有些安静。
苏逸注意到很多次他盯着自己看悄悄跑了神,今日又听他说如果谢明眴对他不好的话就去找他,心道不妙,要是让谢明眴那个醋缸子知道了,往好处说是只刁难自己就够了,往坏处说就是要跑到朱府添油加醋的讲上一番,到那个时候,朱崇烟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苏逸有些郁闷,自己怎么就那么吸引这些看起来最安全的直男。
李砚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状态有些不似寻常,心中警铃大作,趁着小厮前来上菜的时候塞给了他一张字条,叫他出去带信。
三个人喝了点酒,苏逸酒量不好,没喝多,但李砚却揽着朱崇烟的肩膀一遍一遍的劝酒。
朱崇烟耳根子有点软,李砚多吹了两句,就叫朱崇烟捧着酒干了一杯又一杯,苏逸见状连忙阻拦,却见两人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苏逸:......
完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