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A,”黑瞎子扔出两张牌,说道。
王盟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牌扇,摇头道,“过过过,要不起。”
万晴见也只拿着两张牌的吴邪摇头,人立刻支棱起来,往地上抛出自己最后的所有牌,欢呼道,“我能出!对二!”
黑瞎子啧了一声,用手指弹了弹自己手里最后的一张牌,问道,“有人跟吗?”
吴邪一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他看着手里剩下的一个“A”和一个“2”,兀自地笑了两声,吴邪摇头道,“您走就行,跟不起。”
“行,你两就可劲地留着那张大王,自己斗吧,”黑瞎子打出一张“小王”,遗憾对万晴说道,“早知道你没大王,我就先打这张了。”
“承让承让,”万晴嘚瑟道。
吴邪瞅一眼王盟手里的六张牌,扬下下巴,道,“愣着干什么,快出吧,看你能不能彻底堵住我。”
王盟干笑两声,继而又真诚地说道,“应该是可以。”
“大王。”
“要不起……”
“顺子!3,4,5,6,7……”王盟边把剩下的五张牌一下子摊开,边说道。
“行吧,这轮我输了,”吴邪点头道,嘴角牵起一个假笑,手中的牌被他扔在车厢的地上。
吴邪后倚上车厢的内铁壁,偏过头去,从窗口处瞥见那轮悬置夜空的月亮,回头问万晴道,“咱玩了有三四局了吧?现在几点了?”
“九点四十五,”万晴摁亮自己的手机,回道。
“九点多?那太好了,”吴邪欣慰地点着脑袋,半起身道,“都这么晚了,该去休息睡觉了,我下一局就恕不奉陪了。”
“你师兄是想耍赖,打算开遛了,”黑瞎子抽着烟,笑道。
但吴邪只是起身,伸手够着不远处的口红,把口红抛给万晴,就道,“非也,你要是这么想,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倒也不至于那么输不起。”
“我就是觉得这段时间,咱们隔几天打回牌,每回还连着玩半天,实在是有点打无聊了,就不能换点花样吗?”
万晴也认同地点着头,心想,还好吴邪不是不想再玩了,只是玩腻了。
她见其他两人也是相同的表情,就放下口红,一手递出一盒飞行棋,一手拿出一盒大富翁,就道,“其实,咱们确实有别的选择——”
“飞行棋或大富翁,了解一下?”
她又把这两盒摞在身前的地上,继续从背包掏出别的东西来,边继续往上摞,边念叨道,“还有,两盒围棋,两盒五子棋。其实,我本来想着四个人正好能凑一桌麻将,但麻将一副太贵了,也太沉,不好收拾,我就没买。”
“但我买了一板拼图,甚至还有塔罗牌……”
吴邪眼见她身前的东西越摞越高,连忙喊停,就道,“够了,够了。”
黑瞎子咂舌道,“这么多玩的,该不会都是你趁着在北京那段时间,自己出去溜达,背着我买的吧?”
万晴挺直腰板道,“这些全是花的,我在网吧打工时挣的钱。娱乐和公账,我还是分得清的!”
黑瞎子没好气地拍下万晴的头,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之前训练的时候,心里不会全在打算着,自己在沙漠里要玩什么吧?”
万晴眨着眼,只道,“诶嘿?”
黑瞎子难得地心梗了一下,就对吴邪道,“大徒弟,她这天天不务正业的,还是今早扔去喂蛇比较好。”
吴邪冷漠地推远大喊“皇上饶命”的万晴,就道,“万卿之错,罪不至此。”
王盟就笑着道,“她不是会苗蛊术吗?我前几天还看她对着蛇说话,控制着一条死蛇呢,把她扔给蛇,她不是也能自己跑吗?”
万晴心中反驳着,那是亡灵魔法,她不是在和蛇说话!她是在念咒语,算了,这也是符合自己人设的说法。
但是——
万晴谴责地看着真的在假设的王盟,吐槽道,“这对吗?王大盟,我又不是犯了天条。”
吴邪拿起那摞各类桌游中的塔罗牌,随口道,“诶,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前几天的一件事。”
万晴疑惑地瞅着吴邪,心想,自己不会真暗地里,不小心地踩到吴邪的地雷区,犯了天条吧?
吴邪表情难言,问道,“前几天,我看到你自己挖出来一具干尸,对着人家说话……”
“你不是无聊得出现幻觉了吧?”吴邪把塔罗牌从盒子里拆出来,就道,“真不用出去看看心理医生?”
吴邪道,“问诊费的钱,我还是能帮你出的。”
万晴似乎被五雷轰顶过一般,连忙惊慌地回答,“我不是,我没有。”
黑瞎子扬着眉头,摇摇头,就笑道,“有心理疾病的人,一般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徒弟,你得听你师兄的,千万别避疾讳医啊。”
吴邪啧了一声,道,“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万晴连忙摇头,认真地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让那个干尸动起来,我不是在和它说话。”
万晴思索着,企图让自己的行为更合理些,就道,“我不是能控制虫子吗?但是,我现在的技艺,还不是很精湛。”
“有人能靠控制虫子,控制其他任何生物,但我还做不到,我现在最多能控住像蛇那么大的,”万晴边比划着,边有些敬畏地道,“我还需要很多练习,才能控制人这么大的生物动起来……”
王盟神色发怵地道,“能控制人?是让虫子钻进人身体吗?”
万晴含糊地点点头,就道,“但是肯定不能那活人练习,活人哪能愿意啊。所以,这里正好有干尸群,简直是现成的练习素材。”
她又道,“虽然这也不太好,不太敬畏这群前辈们,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过了这个村,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再有这个店。”
万晴总结道,“综上,我不是出了精神问题,只是在学习与练习。”
吴邪看着塔罗牌的牌面,明显地松了口气,只道,“那还好,你刚刚说自己没心理问题,我还差点以为,你要说自己只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黑瞎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拍着欲言又止的万晴左肩,笑了好半天,王盟也别过脸去,咬着牙憋笑,连带起吴邪也弯了弯眼睛。
看得万晴蓦然间有些恍惚,她心想,要是自己遇到的是前几年的吴邪,是不是能更经常地看见这样的笑意呢?
甚至,他身边还有个纵容又靠谱的大张哥,也有个跟着捧哏,接过话茬的王胖子……
万晴只能故作轻松地耸着肩,道,“那不能,我的审美还是很正常的,唯一癖好就是画画和欣赏美景,干尸太过干燥和硬挺,显然不在这一行列……”
她看向吴邪手中的牌,转移话题地道,“您是想下局玩塔罗牌吗?”
万晴皱着眉,道,“这东西我会一点,但就一点点,可能算得不大准,只能仅供参考,当时买这东西,纯是因为娱乐兴致。”
王盟意外地道,“这不算你学的范畴啊?那你怎能知道那么多消息的?”
万晴摇头,不愿多说,只道,“方式不一样的,不一样……”
吴邪把牌递给她,点头道,“没事,咱们也就只玩娱乐方面的。”
吴邪指指剩下的桌游,手划过围棋、拼图、飞行棋等,就道,“其他的太费脑子了,都这么晚了,咱们还是,玩点别让精神太活跃的,免得都睡不着。”
“您说得对,”万晴欣慰地点头,又问道,“那你们有人也会玩这个吗?”
黑瞎子摸着下巴,就道,“奇门遁甲什么的,我还能给你说道说道,西洋那边的占卜吧,我了解还真有限。”
王盟和吴邪也摇头,万晴只好道,“行吧,那我给你们算。咱们再玩一会儿,算个两三局,大概十点半左右,咱就停,都早点睡。”
其他三人都点点头,万晴问道,“谁先来,要占什么?爱情?近几个月运势?事业?还有最基本的,一件事情的yes或no。”
吴邪道,“我先吧。”
“我问感情。”
万晴拿牌的手一抖,差点没把牌扔出去,王盟的神色明显得诡异又复杂,黑瞎子则调笑道,“你是想铁树开花?还是要中年逢春啊?看把你师妹吓得。”
吴邪翻了个白眼,就道,“您少管徒弟的感情私事。”
吴邪又道,“不能算?”
“能,肯定能,”万晴连忙咬牙道,心中却跟系统问着,这对吗?吴邪怎么想着问感情呢?
系统冷冷道,“那他总不能问事业吧?去问他现在做的计划?问他现在担心的事情,能不能顺利进行?”
“没人会比吴邪,更清楚他现在做的所有事情。”
万晴垂下眼,洗着牌,心说,那倒也是,现在毕竟是玩乐时间,吴邪也说了——只玩娱乐方面的。
她问道,“感情具体问什么?”
“是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和TA的感情发展?或者您下一段桃花所对应的TA,什么时候会出现,以及大致信息?还是问您的人生正缘?”
吴邪思索着,他倒也不至于,一点也不了解占卜。
他上大学时,一次同学聚餐的玩乐,女生那边神神叨叨地,拿出来一套塔罗,吴邪就在身边人的怂恿下,莫名其妙地占了一次。
占的具体是什么问题,吴邪也想不起来了,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次占卜,也是占的情感类的。
吴邪犹豫着,好半天才道,“第二个吧。”
万晴心中遗憾地点着脑袋,明明第一个或第三个,也很有意思的。
但她面上不显,直到解读吴邪抽到的牌时,全能的知识库系统提醒着万晴,帮着她作弊解读。
万晴逐字逐句地重复系统的话,在王盟和黑瞎子看热闹的围观中,对吴邪说道,“您下一次恋情所对应的人,很快就能出现……”
“嗯?!你认真的?这牌真这么说?”万晴在心中对系统问道。
系统淡淡道,“你爱信不信,这东西本来就是仅供参考,哪个方向都需要你自己去争取,都需要你去显化。”
“吴邪能缺桃花?而且,桃花只是桃花,不代表恋情,”它只这么说道,又解释起牌意来。
万晴就硬着头皮,继续道,“这个桃花,本身条件是不错的,人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年龄比您小点,但不会小太多,大概在三到五的范围内,人有点强势,且专业实力很强,很有事业心,蛮理性一人……”
她重复着,忍不住地嘟囔了句,“哇,我怎么就没这样的桃花。”
黑瞎子乐道,“哟,你还想抢师嫂呢。”
万晴没回话,听着系统的话,犹豫地继续道,“但是吧,这人你不一定喜欢。说能成,主要得看您,您要是接呢,两人肯定能在一起,谈天说地,谈情说爱,都是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