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我就是觉着他可以。”

“但是我觉着吧，比赛过程中的诸多因素不可控，导致结果也会瞬息万变。”

“你就是考虑的太多，我们现在只是个观众。”

大肥的声音一加入，给紧张热切的观赛氛围平添了一丝放松。

“咱要不要打个赌，我和大头一样压注马龙，你觉着谁能赢？图图。”

“谁要和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切-”

话题就此终止……

图图不会像大头一样，这么坚定的选择；更不像大肥一样，心态良好到什么都不在意。

无论是球台上还是平时训练中，无需教练直接点明，自己也会感觉到自己有些畏首畏尾。

新技术掌握的进程缓慢，体能也不是拔尖，乒乓球水平更是不上不下。

少年无力的低下头，又深深望向大头熟悉的侧脸，嘴张张合合，想要说的话又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等一会儿比赛结束，我有事想要告诉你。”

“好。”

似乎是沉浸在比赛激烈的对抗当中，大头一直专注盯着电视屏幕，却错过了身旁少年热忱的目光，和那意味不明的微笑。

最终的结果当然如大头所料，在3月31日这一天，马龙苦战六局，最终以4比2的结果力克队友陈玘，夺得了2008亚洲杯男单冠军。

比赛结束，张教练也让球员们各自散场，往外走的路上，天空中开始飘落雪花。

“都什么时候了，三月的天了还下雪。”

“哎，你俩坐我家车走吧，我爸今天来接我。”

“不用了，我和大头一会儿还有其他事，你先走吧。”

被拒绝的大肥也没所谓，毕竟全球馆的人谁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及时有着四五岁的年龄差，却好到和一个人似的。

“拜拜。”

“拜拜。”

和大肥分别后，两位少年并排往球馆外走，大头甚至还没从刚才的激烈比赛中会过来神，边走边比划。

“哎，你看没看到，马龙的打球框架。”

“太帅了吧！”

“你说为什么明明同样的球，他做起来就那么好看呢？”

似乎是没得到伙伴的回应，大头扭头打量了图图一眼，终于发现他和平时有些异常。

“我……”

“你不是有事和我说，什么时候和小女孩一样扭捏了。”

大头把胳膊搭到图图肩膀上，冲着他挑挑眉，笑嘻嘻地说：“怎么你也得到消息了不是。”

心想着图图要说的事无非就是暑假强化班，张教练高金聘请了两位前国家队的乒乓球球员，准备利用暑假期间招生报名，现在消息还没往外放，仅在球馆训练时提了一嘴。

“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还能互相作伴，咱兄弟俩强强联手，杀同龄选手一个片甲不留。”

“我可能陪不了你去，大头，学习任务越来越繁重，我需要为自己的学业负责。”

“没关系，那就等以后有机会呗。”

楚钦还以为他这次暑假有事，没时间参加这次强化班。

“不是。”

知晓好友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班涂也不再遮掩，心痛的看着大头已经开始展望以后了。

“我不是那个在乒乓球路上陪你到最后的人，你懂我意思吗？”

“就像我的名字一样，班涂，半途，不就是半途而废的意思吗？”

大头不懂，这和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做自己喜欢的事为什么不能坚持到底呢？

“新技术掌握的进程缓慢可以一次次的学，体能不是拔尖也可以一遍遍的练，可是水平就是提高不了呢？”

“况且我的精力也没有这么充沛，留给乒乓球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对于这种深层次的原因，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的实际情况，王楚钦只是将满八岁的小朋友，说不出什么剖析深刻的话来宽慰自己关系密切的朋友。

“因为天赋。”

“天赋？”

“天赋有那么重要吗？”

王楚钦似乎是在询问，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对，像那种天花板一样的东西，是我穷极一生都追寻不到的，无论我付出多大努力，可我的上限水平就在哪里。”

“可是你不一样，无论是你新技术的掌握还是比赛时的节奏转换，这都是不知道被教练们夸过多少次的事实。”

“用我爸的话讲，我不是吃乒乓球这碗饭的料，为什么不及时止损呢？”

看着大头沉下的眼睛却毫无声息，班涂知道他是有在用心听下去，单手搭向面前的弟弟的肩膀，班涂发出真切的微笑。

“但是在乒乓球这项赛道上，我会永远祝福你。”

“加油啊，大头。”

“还有。”

“再见啊，大头。”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