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侧篮子里放着的几块白饼,谢洄之不知想起什么,摇着头笑了起来。
从不远处飞来一金光,对准谢洄之的背部直直打了进去。谢洄之心脏骤疼,仿佛被人攥紧了一般,他揉了揉心口,朝外面走去。
“许是饿到了,先回家再说。”谢洄之走在熙攘的街道上,一如往常,和众人打着招呼。渐渐,他感觉到不对劲,旁人脸上的目光由温柔,变为漠视,再变为震惊,他们仿佛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侧疾跑过去。
“后面有什么?”他好奇转身,却见到倒在街中心的自己。
谢洄之看着蜂拥而至的众人,听见王婆大喊着药铺的伙计,几个人手忙脚乱将自己抬起,送去药铺。
他跟在众人身后,听见大夫说人突然没了生气,安排下葬吧。
谢洄之低头看看自己分明的手脚和早上刚换新的衣袍,捏了捏右手虎口。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想笑。想着,他便笑出了声。
命运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出生即是太子,当着当着被处死了;一对兄弟因他一死一伤,让他得了本不该有的命数,也让他因责任而愿意重新活一遍;如今,又莫名死去,那他被救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又是一众人手忙脚乱跑出药铺,朝他家的方向跑去。剩下的人七嘴八舌谈论起来,有人叹息,有人暗喜。各种声音传入他耳朵,反倒有些听不真切。
谢洄之跟着众人跑去,祝水那身子骨,若是得知他身死的消息,出意外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跑着跑着,他却发现,身侧的店铺一直在朝前迅速飞去,他为什么在朝后跑?
霍子仲略显孱弱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咳嗽。祝清晏握着手中的茶盏,指尖泛白,看向魏徐言的目光中略显不安。
魏徐言看懂了她的心思,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
“之后的事情呢?”
“今日所讲述,已然能够破解皇宫之劫,若公主之后仍有疑惑,可再寻在下,听完这后面的故事。”
“霍师,这些秘辛您是如何得知的?”祝清晏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你可还记得当年潜伏在村中给谢溯之传递消息的暗卫?”
“你是其中之一?”
“是。”霍子仲不知想起什么,叹谓一声,手指摩擦杯口,悠悠说道。
“村中戒备森严,当年我们一入村,便如鸟如樊笼,一言一行皆在他们窥视之中。我的同伴,被不知不觉换掉了。”
说罢,霍子仲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祝清晏,笑出了声。
“不必怀疑我的身份,我能活下,自有我自己的本事,况且我求你之事正是你所忧虑之事。”说着,霍子仲目光灼灼,俯身看向祝清晏,“我要见一个唤作云程轫的人。”
“倒也不急,可等皇宫的事情暂且了结。”
“可,这破解之法究竟是何?”
“公主可觉得皇宫的妖草熟系?”霍子仲不答反问。
“冠大,食人,又与谢溯之有关,莫不是那位灼夜?”
“当年宁启夫妇因救女儿,耗费太过心血,不久便去世。但有天道庇佑,投胎到这世,成了你的父皇母后。灼夜当年悲剧,由他们一手造成。按理说,依着灼夜的能力,你父皇母后早该再去阎罗殿投胎转世一次,却不知为何,她迟迟未动手,直到今日。”霍子仲有心将话题引入此中。
祝清晏冷哼一声,“本就不是宁启夫妇的错,缘何要动手?”
“那灼夜可不知。”
霍子仲一句话,却如惊雷,点醒了祝清晏。
“子仲兄可见过这位灼夜?能否给我瞧上一瞧她的画像?”祝清晏将过往串连起来,慌忙说道。
不愧是画师,只见霍子仲指尖沾茶水,寥寥几笔,便在桌面勾勒出灼夜的轮廓,栩栩如生。
!这不就是上上次走灰金杨路,跟在两人身后的那位阿姐?彼时,灼夜扬言要择一而忠,引得她以为,灼夜背后之人与谢洄之水火不容,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