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花灯尽数熄灭,一身白衣,入了门。
他得尽快找兄长商定具体事宜,届时,这场排演百年的大戏不能有任何差错。
至于那位画师,还有魏徐言,自己现在无暇顾及。以这两人为诱饵,将祝清晏支走,勿要撞上皇宫大戏才好。
“就是这里了。”纪尘指了指面前一口深不可测的水井。
“小竹,带着他退后。”楚眠挥挥手,蜘蛛便纵身一跃,跳上最近的房梁。
“不是,咱俩商量商量,去个平坦的地方,你爬在这里,我就要掉下去了。”纪尘试探性同蜘蛛商量道。
“楚眠阿姐,别来无恙啊。”
纪尘身子一僵,将食指放于嘴边,身下蜘蛛瞬间噤声,收拢步足,朝房梁后爬了几步。纪尘右手藏于身后,暗中蓄法,一人一蛛被结界包围,气息隐匿。
那蜘蛛还在悉悉索索,想要冲出去帮助楚眠。
“噤声。”纪尘一记眼风扫去,浅淡眸子里罕见透漏出冷漠疏离之意。那蜘蛛弱弱收回欲破结界的前足。
楚眠闻言,瞬时起身,眼睛微阖,肃杀之气顿起。她袖中藏刀,手臂收紧,左右环视,寻找声音之出处。
这声音,是谁?为何叫她楚眠阿姐?她微不可查朝纪尘的方向瞥了一眼,空无一物,心下祛了几分灼意。
纪尘的传音符发挥了作用,“楚眠,我知他是谁,此人叫谢溯之,嘴毒得厉害,貌似和我师父势不两立。他定会和你吵起来,接下来,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定不让你落下风!”
“谢溯之?”楚眠蹙眉,这个名字,是否在哪里听过?
听得纪尘后半句话,她心下嫌弃,回道,“这种场合是打嘴炮的时候么?!”
“你不懂!此人胸无大志、心胸狭隘,是个不舞之鹤。你多刺激他几句,他才会漏出马脚,为你击破。不然,你如今灵力失去大半,如何对抗这位?”
是这样么?楚眠歪着头,将信将疑。
倒是谢溯之被她眼中莫名的嫌弃挑逗得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得,无奈之下,同她出了手。
果然!楚眠心下信了半分。瞧瞧!打架都不提前知会一声,武德有损!
“速速说来!”楚眠内心呼叫着纪尘。
“谢溯之,怎么,寻血脉无果,便忘记你夏朝太子的身份,向帝后动手了?果然,照你这番行径,一千年又如何,你依旧是个众叛亲离的孤寡命数。”楚眠手上吃力应下谢溯之一击又一击,嘴上毫不留情,直往谢溯之胸口插去。
此话一处,谢溯之心下安稳几分,有戏!那人果然就在附近!
楚眠自门内出来,记忆便只会停留在门第一次成型的一刻,由此再不断更迭记忆。她是不会记得自己与她曾共事过。
可,谢溯之又发了愁,那人的灵力果然到了上天入地的境界,他丝毫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
他手上力道不减,却分神探查一番周围,又发起愁来,也不一定是那神秘人。皇弟座下那位脑子缺根筋的徒弟也在这。当初为做戏全套,只灼夜,自己,皇弟三人知晓内幕,将周围人都瞒了去。
楚眠此番话,或许是纪尘那小子说的。
脑海快速飞转,注意力不在打架上,他的攻击力自然而然弱了下来,被楚眠抓住机会,直接甩在了树上。
“哐!”
婆娑杨树,簌簌草磋,风过叶隙,均失了声响,万籁俱寂。楚眠嗤笑一声,果然管用!“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可比不上倾覆全族的苗寨之女。”一身青衣自树下倾落,衣衫微动,空中荡起浓郁的檀香味。这一甩,将谢溯之甩醒了,他不得不将诸多思绪抛掷脑后,专注起眼前场景来。
楚眠是那位神秘人的心头宝,真刀真枪伤不得,他却又要表现出善妒肤浅来。
既如此,只能嘴上厉害些了。
谢溯之转身,左眉骨处赫然生着一颗红痣,平添不少妖冶之气。
“你这脸?”楚眠心神微动,“怎的越发像缘神了?”她晃了晃脑袋,这两人如此相似?不愧是兄弟!眉眼轮廓已达九分像,若不是左眉骨处的红痣,就连她也定然要将两人看作一人。
谢溯之闻言低眉,眼帘轻颤,自顾自抚摸脸颊。不知想起什么,他朱唇轻勾,“是吗?那可真是万幸呢,不枉我多番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