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来便给了一个下马威,让所有人都眼睁睁瞧着,夏国是如何打压大魏的。
若抗拒,只怕会多生事端。
多年以来,裴浔最熟悉的,也最习惯的便是一个忍字,忍了二十年,还有何不能忍呢?
静默片刻,正当他们以为裴浔会发作时,只见他点头应道:“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他们入府,将士们都为他抱不平,“将军,你何必受这个气,这又不是我们该做的,他们想要丫鬟,我们给他们找来不就是了?”
“大不了跟他们比一场!”说话的是向嵘,一如既往的莽撞。
裴浔的脸上倒是看不出被羞辱后的愤怒,等到他们抱怨完,他才开口,“丫鬟也是人,若是落在这群人手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这话令所有人一愣,似乎对他提出这一点都感到无比诧异,此刻更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自己的安危吗?
“你们在府外守着。”
丢下这一句,裴浔踏过门槛,走入四夷馆内。
庭院中,使团众人正在对夏国王子行礼。
他甫一出现,顿时寂静下来。
几双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那种轻慢鄙视的神色他太熟悉了,一旁的武士也渐渐围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面对众多高大威猛的男人,他就如羊入虎口,弱小又可怜。
就这片刻功夫,气氛一度凝重,他面上不显,精神略微紧绷,浑身僵硬地站着,如同木雕一般。
大抵是觉得他们不会光明正大在城中动手,心底尚且留有一丝余地,沉默无声地与之对望。
而后一道爽朗笑声响起,挥退所有武士,他道:“这是做什么,来者是客,何况本殿与他还有些缘分。”
“殿下与他有何缘分?”
夏国王子勾着唇,似笑非笑,“不打不相识的缘分。”
“什么!”那人怒道:“他竟敢与您动手?”
夏国王子倒是不甚在意,“若非如此,本殿怎知……”他话一顿,偏头问道:“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被问之人小声提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对对,就这个意思。”他又笑,“这般武艺高强之人,值得敬佩。”
裴浔依旧不语。
他们不信,“能有多厉害,不妨比比?”
裴浔垂头,“臣不敢。”
“有何不敢,出了事本殿一力承担。”他面上跃跃欲试,几乎等不及了,“放心,就让本殿的手下和你打,只要你赢过一人,便算你胜。”
又来!
裴浔皱眉,心道自己是躲不过这车轮战了?怎么次次都爱同他比这个,没输也要累死了。
何况这些人的武功哪是那群兵卫能比得了的?
并非是他看不起自己人,实在是……
毫无可比性啊!
裴浔心中苦笑,抬头迎上那人目光,几乎可以预料,若是自己拒绝,他们有没有可能直接蜂拥而上,根本不会放他离开。
“殿下所说可算数?”
“本殿一言既出,四……四匹马都难追。”
一个使者轻咳一声,“殿下,是驷马难追。”
夏国王子睨他一眼,“有区别吗?”
“没……没区别。”
等的实在不耐烦了,他道:“开始吧。”
所有人将场地让出来,立即便有一个武士走出,他赤手空拳冲上来,裴浔伸手去挡,却被震的后退好几步,他默默放下手,感受到手腕处又麻又僵,心下暗道糟糕。
随便出来一人,都不是一般将士能比。
只怕这群人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对,使团出行,怎能不带上最好的武卫?
一人两人尚可接受,若是多来几人,他怕是不死也残了。
使团初入京城,他便输得惨烈,不仅是丢了大魏的脸,更会让殿下未来的日子不好过。
他究竟,还能怎么做?
心中愁绪纷扰,他不着痕迹的活动几下手腕,见对方再次冲上来,神色一凛,不闪不避的正面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