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人掐住脸,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恶狠狠地堵了上来,将她所有的委屈全都给搅了回去。
裴玉荷更气了。
口中的触感被她咬得生出了血腥味,唇角流下的热意让她根本来不及擦,就被人咬破了嘴唇。
疼得她恨不得给人一拳头。
但拳头刚锤出去,就被紧紧地包裹住了。
许久未归的人在她耳畔咬牙,“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戏子?喜欢到让他给你脱衣服?”
胡说八道些什么,听不懂。
裴玉荷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就被夜里那双流淌着复杂情绪的黑眸吓了一跳。
扭曲到极致的嫉妒。
窗外投来的银辉下,那张精致的脸有刹那的狰狞,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裴玉荷酒醒了一半。
她终于意识到梦里的人是真的回来了,可他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
像是她方才胡言乱语了一些非常不妙的话,让他彻底失控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他笑问。
裴玉荷只觉得这个笑瘆人。
冰凉的指尖拂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了她被咬破的唇瓣,狠狠地碾压下去,疼得裴玉荷直抽气,刚要让他轻点,嘴唇方才张开就钻进了一根恶意的手指。
擦过她的齿间,向里蹂躏。
裴玉荷眼角微微泛着红,只觉着委屈。
她好不容易把他等回来了,他不好生陪她就罢了,还这样欺负她。
裴玉荷下了狠劲去咬,恨不得将它直接咬断。
结果压着他的人眼皮都不抬一下。
“……”
很好。
裴玉荷气笑了。
她翻身将人摁了下去,凝结在胸口的气闷在此刻宣泄。
窗边的荷花微颤,掉在了窗框间。
被它碾压过的叶子留下一层水雾。
在荷花彻底碾过时,一阵夜风刮过,将它重新吹了回去。
留下了窗框间的叶子孤零零的留在原地,直到水雾散去,叶子被风吹起,刚要落在荷花花瓣,又被吹来的风卷走。
叶子从窗上掉落,黏在了窗外的泥土上。
随之坠落的荷花将它彻底地掩盖。
被卷起的薄土,将花叶埋葬在泥土之下。
只有残留的水雾,代表着它们曾经存在过。
*
翌日。
裴玉荷精疲力尽地趴在床上,而某个人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给她揉腰。
她有点后悔昨夜的冲动,本来想着折磨他,结果反而是在折磨自己。
而某人甚至还有心情在此刻调笑,“看来那些图你比我看得更认真。”
裴玉荷白了他一眼,将他赶下床不想理他了,“我困了,要歇息了。”
“歇息了一夜还不够?”
裴玉荷抄起手边的枕头便砸了过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走开!”
少年看了她一眼,将手中接过的枕头放在榻上,居然——当真走了?
裴玉荷气得咬牙。
不过下一刻,门又再次被退开。
凉凉的药膏刚碰到她腿侧,她便忍不住红着脸往里缩,嘴里磕磕巴巴,“不,不用你,我自己来。”
“好啊。”药膏被他塞了过来。
裴玉荷一时间无从下手。
最后还是由某个罪魁祸首亲自上药,裴玉荷将整个脑袋埋进了被褥里。
就听见少年轻飘飘的语气传来,“暗阁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裴玉荷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以后她掀开被褥,微微睁大了眼,“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怀砚微微倾身,两人的距离缩短到鼻尖相抵,亲昵地蹭了蹭,“从今日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喔。”裴玉荷含糊地应了一声,但眼睛止不住地往身旁人瞟,被人逮住狠狠亲了口。
她捂住嘴,想要后退又被人抓了回来,吓得她指着药膏,“涂了药了,不许乱来!”
“那你是不是也给我一个名分了?”周怀含笑着问她,佯装委屈,“要不然总有莺莺燕燕想要上位。”
被那双湿漉漉的黑眸看着,裴玉荷心软得一塌糊涂。
最终满口答应,“好好好,我的好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