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听谢清越说这只是个开头,以为等后面星盗还会有所动作。
结果星盗像是突然收敛了起来,占据了偏僻的八军区就心满意足了一般,突然没了其它动作。
难得谢清越的预测失了准,苏衡还调侃道:“你竟然也有翻车的一天?”
谢清越翻阅着各军区汇总的战况,确实除了星盗们日常骚扰星际商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行迹。
见谢清越不说话,苏衡以为是没说准他觉得没面子,好心宽慰道:“别冷着一张脸,不打仗是好事,至于你说的研发投入我觉得还是继续投,反正最近手上还有些余钱。”
关了光脑,谢清越回道:“该投继续投,不够联系我就行了。”
苏衡对于某人这种钱不当钱的行为十分唾弃:“我说你都垫了多少钱了,别那么大方,还是给自己留着点。”
谢清越:“留着也没什么用。”
苏衡:“……”
*
时间匆匆,离边境军区急召已经过去快两年了。
那年的突袭事件说来也奇怪,几乎是谢清越才到七军区没多久,星盗们除了日常的骚扰挑衅,反而没有什么别的消息。此后就一直没什么事情发生,甚至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只是八军区的位置沦陷,被星盗强占,军部暂时也没有抢夺回来的意思,八军区的剩余兵源,也就被剩下的几区瓜分了。
而八军区的指挥齐策,在被谢清越上交军区痛批治军无方造成重大失误后,结果齐策还被军部调到七军区做事,说是让齐策在前线学习。
——是的,在那次的星盗占领八军区甚至将那里作为一个不小的据点后,隔着两个跳跃点的七军区成了前线中的前线。
不仅要防备对面的星盗,还要作为对八军区星盗重要的牵制点。
两年的时间里,周遭大小摩擦不断,谢清越几乎是常驻七军区,偶尔回首都星都是有事需要他亲自处理。
当初新帝登基,但是毕竟秦潭资历不深。一开始也被一群老臣折腾的不轻,也是秦潭狠得下心,一点点熬了出来,推行的新政现在也小有成效。
“我说——”苏衡声音拖得长长,躺在谢清越办公室沙发上,吊儿郎当的闲扯,“就那小子放假,你有必要赶回去一趟吗?”
“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都……快大三了吧,”苏衡粗略算了算时间,“有二十了吧,你怎么还跟着奶孩子一样。”
谢清越还带着那副金丝眼镜,金属的光泽衬得他多了几分冷冽,不像是征战沙场的上将,倒像是在实验室的研究员。
他翻着苏衡带来的进度汇报,理都没理他的吐槽直接回道:“这次我回去正好有个测试时间要长一点,等待到4月底我再回来。”
“还得是你,新年说不定都还要测试机甲,”苏衡想到自己家里那帮子人就头疼,“也是,马上三月就是新年了,这两年和你耗在这里,今年到时候我还得抽空回去一趟。”
之前两年新年都是他们两个人在这光秃秃的军区过得,毕竟是算半个前线,过得并不热闹。
苏衡本来想照例邀请谢清越今年去自己家那边过年的,毕竟他都觉得谢清越每每干巴巴的在家一个人怪可怜的——虽然谢清越本人并没有这种自觉。但往日谢清越有空的时候,偶尔会在新年期间上门来坐坐。
可是今年……谢清越家里有人了欸。
苏衡突然坐了起来,谢清越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询问他在发什么神经。
“你突然不是单身我好寂寞。”
“……”
谢清越被苏衡张口就来的话气笑了,问道:“你要是说的是订婚这件事,两年多了你还没反应过来了吗?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清楚吗?”
敢情两年多了,在现场的苏衡都没反应过来。
“额……”苏衡难得觉得自己的发言确实有点离谱,有些尴尬的扣了扣头,“说不清,但是感觉是不一样了。”
“我看你是太闲了,没事还是少看你那些苦情剧,多睡觉都好。”谢清越出口毫不留情。
“那不是苦情剧!那是我宣泄情感的方式!”苏衡竭力为自己洗白,“你以为都是你啊,一天到晚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还有我哪里闲了!为了你,我熬了几个通宵了!老天无眼!世风日下!人心……”
不想听苏衡继续嚎了,谢清越果断打断道:“吃饭吗,我请客。”
苏衡收放自如,擦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坚定道:“吃。”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不是自己出钱。
*
谢清越如约踩着时间到了学校,因为这学期早就节课考完试了,宿舍暂许亲属进宿舍看望。
进了宿舍,只还剩宁玉孤零零的待着。
谢清越敲了敲门,问道:“他们人呢。”
等了半天的宁玉见谢清越来了,“噌”的一下走到谢清越面前。
这两年里他能见着谢清越的次数用两双手数着都嫌多,而且就算见上面来,每次也是待不了多久。
自从知道这次谢清越会回来待到年后,他的一颗心就忍不住狂跳——现在他见到了真人,只觉得现在自己马上还能去操场跑个五公里。
他凑到谢清越面前兴奋道:“哥你来了?”
谢清越扫了室内一眼,眼神又回到了宁玉身上:“东西收拾好了没。”
长高了,长得不一样了。
之前被自己当小孩哄的宁玉褪去了少年人的几分稚气,经过两年军校生活的磨炼,像是新生的劲竹,勃勃的生机向上生长。
——鬓角如削,剑眉星目,芒草般的黑发早就被打理的清清爽爽,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面是藏不住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