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在这间书房是怎么和我说的?”
艾伯特沉默了,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书桌的第一个抽屉。
“你拿戒尺,罚了我三个手板,并说,伤害自己的身体,是不可饶恕的罪状。”
谢安身体微微前倾,脚尖重重的压在艾伯特的胸膛,“你伤害了自己多少次?”
艾伯特有些尴尬的开口解释,“我是…”
旋即,他又沉默下来,‘不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这句话,也是他教给谢安的。
“我很抱歉。”他微微低头,以示悔改。
“向雄主认错,是这样的吗?”
艾伯特悄悄瞥了一眼谢安的脸色,意识到谢安并不是玩笑。
他掩饰性的清了清嗓子,推开靠背椅,跪了下来。
书房的桌子很高,当艾伯特坐着的时候,谢安的脚可以够到艾伯特的胸口,而当他跪下去,就可以踩在艾伯特的头顶了。
“我并不觉得跪下就是一种惩罚。”谢安刻薄的说,“你不是不愿意做我的雌君吗?那么,雌奴本就该一直在雄主面前跪下。”
艾伯特是一只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的雌虫。
但他此刻,宁愿自己没有那么聪明。
他的胸口猛的起伏了几下,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拳头。
“我…”他有些难堪的开口。“奴很抱歉。”
从来在谢安面前,习惯了引导者、教管者的强势姿态,艾伯特对自己这样卑怯的姿态非常陌生。
“奴不应该擅自伤害自己的身体,请雄主降罚。”
他万分羞耻的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条沉重的戒尺。
往日的回忆,一一在他心头浮现。
被他拉到书房训斥的谢安,乖乖低头认错的谢安,用依赖的眼神看着他的谢安。
以及,此刻,坐在高处的谢安。
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戒尺,只颤抖着双手,将它高高捧起,送到谢安手边。
被推到一边的文件上,还写着他对某个下属严厉的斥责。
翻倒的墨水,晕染了他眼前的地毯。
他低着头,看着那摊墨迹,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请雄主降罚。”
“说话的时候,看着他虫的眼睛,艾伯特。”谢安又用曾经艾伯特自己的话提醒他,“低头看着地面?你又不是一个驼背。”
艾伯特的肩膀抖了抖,双眼被逼出来点点泪光。
他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难堪的看着戒尺,也看着谢安,再一次重复,“请雄主降罚。”
这一次,他的声音走形了,抖得不成样子。
谢安低头凝视了他很久,直到艾伯特眼眶里的那点湿意坚持不住,凝成一滴眼泪滑落,他才接过艾伯特手中的戒尺。
艾伯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将手掌平平展开,递到谢安跟前。
“报数,以及,认错。”
谢安并没有让艾伯特等待太久,就让沉重的木质戒尺平着挥下去。
很响亮的‘啪’的一声,艾伯特猛的低头,手却乖乖的放在原地。
他小声的说,“一,对不起,我不该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听不到。”谢安恶劣的说,一吐心中怨气。
第二板子又接踵而至了。
艾伯特放大了一点音量,“一,对不起,我不该伤害自己的身体。”
“你在向谁道歉呢?我又不在地板上。”
如此反复的训斥,直到将三戒尺打完,艾伯特已经挨了不知道多少下。
他紊乱的信息素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又飘散了出来。
把整个房间烘烤成好闻的咖啡味。
“不要这么随便啊,艾伯特先生,你还在办公呢,引诱雄虫可不太好。”
谢安跳下桌,将戒尺放在桌上,艾伯特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继续处理你的公务吧,你的下属都等急了。”
艾伯特用带着鼻音的身音回了一个‘嗯’。
重新坐回那张靠背椅上,用红肿的手心握住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