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虫群为之骚动,气氛逐渐剑拔弩张的时候。
顾清揪着塞德里克的衣领,将他从自己面前拖开。
他点了点自己身上的扩音设备,让后台关掉了循环播放的婚约书。
场面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虫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本该是雌虫附属品的雄性身上。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宴,”顾清向四周颔首,“如婚约书中所言,我将和塞德里克组成一对一虫巢。”
“不论议会判定这桩婚约是否有效,我们都将彼此忠贞。”
虫群骚乱起来,嗡嗡的低语声嘈杂且混乱。
顾清等待了一会,拍了拍手,将注意力重新引回自己身上。
“是否结婚,与谁结婚,和几位雌虫结婚,我想这是每一个雄虫,天然应该享有的自由。”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每一位雄虫来宾。“被尊敬,被供养,被高高的摆在神台上…”
他轻轻的嗤笑,“同样,也被掌控,被摆布,被剥夺自身选择的权利…”
“我并不愿接受雄虫这样的命运。”
顾清的眼神落在曾经同校的安琪身上。
这个曾经与顾清针锋相对,认为雄虫就不该在学习上浪费精力的雄虫。此刻,身边一如他所愿的,坐着五位一眼看去,便知道位高权重的雌性。
“权利、财富、武装,从来都不会因为婚姻,而正真归属于雄虫。”
他真诚的发言,“只有自己努力拼搏后,而拥有的东西,才会永远属于你。”
安琪咬着嘴唇,低下头,没有回应他的视线。
顾清也体贴的将目光挪开,“所以,精神力机甲操纵课,从明天开始,向所有雄虫开放报名。”
“愿我们,终有一天,可以踏踏实实,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双脚,站立在这片土地上。”
顾清将右手握拳,放在自己心口,向雄虫们行了一个鞠躬礼,没有理会越来越大的争论声,轻轻拍击翅膀,从舞台上离开了。
这次的讲话,被有心虫全程录播,放在了星网上。
议会原本站在道德高点,要更改婚姻法律的气焰被稍微浇灭。
如果顾清始终坚持,即使婚约无效,又能对他们做什么呢?
难道强制给顾清匹配雌虫?
这种明显干涉雄虫意志的法案,当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执行。
不然可能会引发更多的反扑和争议。
反而是顾清所说的‘被掌控’、‘被摆布’,得到了更多中低层雌虫的共鸣。
他们即使是打败无数竞争对手,成功成为雄虫的一位雌侍。
即使是成为了最受雄虫宠爱的雌侍。
但也和雄虫一起,始终生活在雌君的阴影里。
雌君才是虫巢的基石。纵使姿态再谦卑,他也有无数种方法,拿捏雄性,拿捏一众雌侍雌奴。
就在这种异兽潮肆虐,社会舆论沸腾的情况下。
顾清的培训班,悄悄的开课了。
并不是每一只雄性,都甘于沦为繁衍的机器。
也并不是每一只雌虫,都乐意放任雄虫觊觎他手中的权威。
前来参训的雄虫,如果是与家中谈妥了的更好。但也有孤家寡人,狼狈而来的例子。
就比如,安琪。
他是最早一批购买机甲的雄虫,也在私底下悄悄修炼过精神力。
所以,当他跌跌撞撞的开着残损的机甲,降落在蛾种军驻地范围内时,顾清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亲自带着他,挑选了一间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