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宣意并未见过曲澜月,之所以能认出他,不过是因为他的父皇,找人画了无数张曲澜月和曲随歌的画像,贴在靶子上,以供自己发泄。
“怎么,那个曲澜月一直都戴着面具吗?”曲澜月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凑近云宣意。
“那个?”云宣意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借着烛火上下打量着他,这才发现二人身形似乎有些不同。
“原来,竟有两个曲澜月吗?这可真有意思。”云宣意勾起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七皇子果然是才貌双全,这才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猜到了真相。”
曲澜月也不遑多让,直接一语道破云宣意的身份。
其实也不难猜,他长这么大,只进过一次京都,且那一次还隐瞒了身份,所以京都不可能会有人认识他。
这人能一眼就叫出自己的名字,且这人又身处这皇宫之中,曲澜月唯一能想到的人选,就只有去年被星云国送来做质子的七皇子云宣意。
毕竟他可是早就听说过,他和他老娘的画像,被星云国那个老皇帝贴到了靶子上,没事就在靶子上捅两刀泄愤。
“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在默默思考该如何利用对方。
“曲公子冒这么大的风险夜探皇宫,应该是为了查探那个冒充你的人,对吗?”云宣意慢悠悠的开口。
“哼,”曲澜月双手环胸,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若是有人冒充了七皇子的身份,七皇子会不查吗?”
“若是我能帮你呢?”云宣意拿起桌上的水壶,动作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的目的呢?”
曲澜月才不相信云宣意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我能有什么目的,”云宣意饮了一口杯中已经凉透的茶水,说:“不过是希望曲公子来日登上凤君之位后,能给我留一条活路罢了。”
“毕竟我独自一人在这异国他乡,如履薄冰般的活着,是生是死,还不是要看别人心情。”
曲澜月没忍住笑了一下,略带嘲讽的开口:“七皇子这话说的,你如今都自身都难保了,如何能帮到我呢?”
“若是,”云宣意摩挲着杯壁,视线落在手中的杯子上,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知道是谁冒充了你的身份呢?”
曲澜月眼睛微微眯起,口吻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是谁?”
“合作吗?”
坐在桌前的云宣意抬头看向站着的曲澜月,轻声询问道。
曲澜月有些迟疑,因为对方的身份,如果只是个普通宫人,他肯定直接就答应了,可对方偏偏是星云国送来的质子。
这个身份让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见曲澜月有些犹豫,云宣意接着开口:“我也只是想在这宫中,寻得一丝庇护罢了,凤君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凤君二字,狠狠戳中了曲澜月那一丝隐晦不可察的心思,只是保证他不死而已,又不是让他泄露什么国家机密,答应他也无妨。
“好。”
云宣意嘴角勾起一丝隐晦的笑意,他知道,曲澜月一定会答应的。
“那人究竟是谁?”曲澜月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比起曲澜月的迫切,云宣意倒显得十分淡定,喝了一口水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陛下前不久,刚刚处死了自小陪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
“先前我还有些不解,以陛下对那人的重视程度,怎么会如此轻易就下令账杀了他,直到今日我才想通,原来陛下一早就打算为他换一个身份。”
“废话这么多,所以到底是谁?”见云宣意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到重点,曲澜月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花辞。”
如果不是今天曲澜月突然闯到他殿内,云宣意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陛下这一招金蝉脱壳,玩的还真是妙。
这位女帝陛下,果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怪不得那个面具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格外眼熟。
花辞男扮女装留在陛下身边,如今又借用曲澜月的身份回到陛下身边,他还真是帝聆祤手里的一把好刀。
多好的计划,可偏偏,曲澜月没死。
陛下即将大婚,整个皇宫的人都忙碌了起来,趁着所有人都在忙碌之际,云宣意独自一人来到了朝云殿。
自从失去孩子后,兰夜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盯着自己为孩子做的那些小衣服发呆。
云宣意见他这个样子,也懒得跟他寒暄什么,开口直奔主题,“陛下要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