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想干嘛!”陆七逼上前一步,微眯起眼睛,“你认识白无?”
面具人狞笑一声,“你想起来了?”
“我不管你跟她有什么仇怨,别来找我,又不是我跟你结的仇!”
他忽而仰头大笑,悚然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惹得他们鸡痱子都起来不少,“白无,你还是这么天真。”
钟行撑着无离火速赶到她身边,抹去唇边的血痕,血丝染了白齿,横刀冷对,“既是转世,她们就不是同一人。”
“他身上的鬼气很厉害。”丁役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他们旁侧,暗暗攥紧手中断裂的拘魂链,“他比我想的要厉害很多,我得去叫支援。陆七,你快放我离开幻境。”
“两千七百八十年了,我一直在等你。”面具人眼露一丝怀恋,下一秒血丝翻涌对上钟行,“先前我饶你一命,现在是你自己找死!”
陆七刚掏出锁魂镜,面具人就朝钟行攻去,钟行抬手将陆七推开,以全身气力接住其强烈一击。陆七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眼见钟行口吐鲜血仍在抵抗,黑绿色的光束再一次向他袭去。
“钟行!”
她扬起匕首奋力一抛,脑袋一片空白,只晓得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召唤出彼岸花,舌尖血再次喷洒而出,挺身挡在钟行身前,迎面而来的光束逐渐没了黑气,压迫的绿芒却并未消失。
钟行吓得瞪大双目,眼睁睁看着她挡在自己身前,而那道致命攻击近在咫尺,他反应不得。面具人被她这番快过他眼皮的速度怔愕住,狰狞的眼睛弥布着愤恨,他咬牙急速撤走攻击,而他也应时暴露在匕首的攻击范围内,尽管他身形再快,左肩也被划破一道深深的口子。
“你不要命了!”钟行心有余悸地拽住她的手臂,仔细检查着她的身体,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的似乎要跳出胸腔,他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栗。
陆七感受到他指尖的战抖,方才生死就在一瞬间,她确实慌了,思想像被冻结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心只想救下他。她不想死,也不要他死,所以她做了一个致命赌博,赌的就是面具人不会让她死。
面具人捏紧微微发颤的手,残暴地盯向他们相牵的手,“为什么!”
他再次攻上来,陆七二人收敛心神准备对抗,这时几十条墨水从身后一拥而上,齐齐攻向面具人。她扭头看一眼柳墨思,只见他费力地驱动着墨水,“我坚持不了多久的!”
她不敢耽误,托着锁魂镜开始念咒,“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世有幻想,万物分明,还请明目!”
一时间,昏暗的书房变为一间幽黑的画室,丁役立刻赶回地府寻求支援。
面具人很快就挣脱墨水的束缚,大手一挥将柳墨思震到墙壁上。钟行抢在陆七前面,双手紧握无离顷刻攻上前,她紧跟其上,赤手空拳地冲过去,几招对抗下她翻身捡起匕首,还未等她再次攻击,侧后猛然闪过一道绿光直奔面具人。
是红狐!
“还我内丹!”
她心下一惊,此刻也没有闲心深思红狐的话,忙跟上其残影连连攻击。有了红狐的帮助,虽能暂时牵制面具人,但红狐的妖力毕竟所剩无几,他们得速战速决。
陆七投给他们俩一个眼神,随即往后退一步,取出五张雷符扔向此时忙得难以顾瑕的面具人,双手合一掐起咒。
“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批发骑麒麟,赤脚蹑层冰,手把九天,啸风鞭雷霆,能以智慧力,摄伏诸魔精,济度长夜魂,利益於众生,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誓於未来世,永颺天尊教。无非果无,但无妄念,一片真心,不知不识,心与雷神,混然如一,我即雷神,雷神即我,随我所应,应无不可,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红狐胆惧地望一眼半空围成一个圈的五雷符,拔起四条腿就向旁边逃去,钟行也迅速躲到一边,而被他们牵制的面具人来不及躲避,一道电火交驰的蓝色雷电瞬间劈在他身上,陆七忐忑地紧盯住他,鬓角冒出不少细汗。
面具人以全身力量对抗五行雷阵,道道惊雷,凡是有一丝小瞧便会被劈得身败俱伤,他不能松懈,也暗自庆幸陆七对这雷阵道运用还并不熟稔。
眼见雷阵就要结束,这凶猛的雷电也不过是将面具人的衣服烤焦,她不免恨恨地咬住牙关。
该死!这样也没用!
她再次甩出一道黄符,直攻面具人左肩的刀伤,她不相信在雷电下他还敢幻作人身!
面具人被黄符射出的红光伤得连连后退,雷电很快消散,雷符霎时被撕碎,就当面具人握住肩伤欲要再袭击时,钟行却快他一步,找准雷阵解除的一瞬,挥刀砍向面具人的脑袋。面具人慌忙避开,成功躲开这凛冽的一刀,虽没受到什么伤害,但那张青铜鬼面具被无离一分为二,咚当落地。
陆七皱着眉心凝望阴影下的面具人,那张脸晦暗不清,只见他仰起头,画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悚然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