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月,树影摇曳,冷风拨弄衣角。
楼下,陆七掏出手机拨给唐祠,但对方一直没接,连打了几个都是。
她又准备给钟行打去,翻到通讯录,手指忽而停下,她忘记自己并没有他的号码。
“姐姐!”苏青青兴奋地飘到陆七身边,“姐姐,你的伤好了吗?”
他们都很听话,没有在这期间打扰她。
陆七略烦地收起手机,“差不多吧。”
她抬步走向附近的一家饭店,而苏青青和张秋则乖巧的跟在她身后。
吃完饭,陆七正犹豫要不要去酒吧找他们,苏青青一语扰乱了她的心思。
“姐姐,我觉得那个叔叔还挺不错的。”
陆七顿住,对她突然的改观嗤之以鼻,“我看你是见他刮了胡渣,剪短头发,变得年轻帅气,看上他的皮囊了。”
说完,陆七还同情地瞧了眼张秋。
“青青!”张秋顿感危机满满,“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是啊!”苏青青急道:“我怎么会...哎呀不是的!”
张秋追问:“那是什么?”
陆七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对情侣鬼吵架,不时的添油加醋,“鬼都这么花心了。”
苏青青着急得委屈起来,她嘟起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嗷嗷大哭,“我只是想说,叔叔在沙漠的时候对姐姐很关心,自从知道姐姐被绑走,就马上来找姐姐...现在看也不那么可怕了。”
“......”
陆七无言,不知为何心开始有点慌了,她干咳两声,“开个玩笑,不许哭!”
啊...鬼没有眼泪。
张秋将苏青青拉倒怀中安慰,语里充满歉意,“抱歉青青,我不该怀疑你,以后不会了!”
苏青青从他怀中挣脱,扭过头,“哼!”
踌躇再三,陆七还是决定去酒吧看看。
离开前,她在一棵偏僻的树下点燃一根香烛,苏青青和张秋跟饿鬼似的扑上去吸食。
这次多亏了这俩小鬼,就算是犒劳下他们。
酒吧里,还是那么嘈杂繁闹,灯光四射,绚烂不已。
贺川一看到她,连忙招呼,“你来啦!”
“唐祠哥没来吗?”
陆七寻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影子,还有...他。
“大...你们老板呢?”
贺川指向上面,“楼上,你要喝点什么?我请客。”
“这么大方?”陆七坏坏一笑,“有什么企图啊?”
“我...我能有什么企图!”贺川慌乱地擦拭杯子,眼神闪躲,“不要就算了。”
“哦。”
陆七坐在吧台,不时地抬头望向天花板。
奇怪啊,大叔竟然不下来玩。
“他一直在楼上吗?”
贺川兴致阑珊地瘪起嘴,“偶尔会下来拿酒。”
陆七起身朝楼梯的方向迈去,怪异的是,她竟莫名的感到几丝紧张,明明之前都还好的。
二楼,隔音效果极佳,将楼下的嘈杂全然隔绝。
“大叔?”
客厅很安静,简单的陈设,没有一丝生活气息,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陆七大摇大摆地走向他的房间,敲了两声,“大叔,你又喝死了吗?”
她的耳朵贴在门上,细听起来。
不会在干坏事吧?
还未等听上几秒,门骤然被拉开,吓得陆七的心脏直跳,她略有做贼心虚地觑了眼前面的人。
新生的胡茬被剃干净了,清隽的脸似笑非笑,一双好看的眸子正玩味地盯着自己。
“喊你怎么不答应?”陆七转身走向客厅,撇嘴低语,“大晚上关在房间里,干什么坏事呢...”
钟行低低地笑了下,唇角上扬,弧度带着丝邪肆,“你觉得是干什么坏事?”
“我怎么知道?!”陆七回头怒瞪。
他戏谑地看着她,鼻腔轻应,“嗯~”
“...流氓!”
“我还什么都没说。”钟行走动她身边,弯身凑到她耳边吐声,热气弥漫,她的耳朵顿时酥酥麻麻的,“不知道是谁流氓。”
陆七当即后退两步,一双圆目睁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陆七下意识捂住受惊的耳朵,“你这不就是!”
钟行轻轻地笑,隐隐带着丝勾引和促狭,他率先迈向客厅,越过陆七时,顺便赏了她一个暴栗。
“喂!不准打我的头!”陆七揉着脑袋,不满地冲他宽阔挺拔的后背吐舌,咕哝道:“不许碰我...”
钟行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想顺手给她拿个饮料,发现除了酒还是酒。
“珠子查的怎么样了?”
陆七坐到沙发上,清亮的黑眸在灯下闪烁着光芒。
钟行扯开拉环,痛快地一口饮掉半罐,“不是寻常的夜明珠,来自于海里。”
“海里?”
“南海,鲛人。”
他专门找古董商行的人鉴定,几乎都不敢给他确切答案,但有一个上年纪的老爷子,倒是肯定的告诉他,这珠子是从海里来,而且是南海。
陆七颇为惊诧,“这珠子是鲛人身上的?”
“对,是鲛珠。”
“南海鲛人,真的存在?”
钟行一口喝完剩下的半罐,手指向内一用力,易拉罐便被捏扁,他想起小时父亲给他讲过的话。
“《博物志》记载,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这便是鲛人泣珠。”
真真假假,都得自己亲眼见证。
“你打算去南海?”陆七反问。
钟行没回话,他不确定那里有线索,也在犹豫究竟值不值得一探。
大海蕴藏的危险无法预知,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见他不作答,陆七继续说:“壁画上的使者没有注明是哪儿来的,但我总感觉他有些熟悉...说不上来。”
“他是知晓彼岸的人,从他献花看,西夜王的祭祀或许是他引导。”
这个人以一个国家为实验,寻求长生吗?
陆七不禁摸了下额头,“大叔,我想知道我的身世,老头说这花牵扯很多,我们去过的这些地方,都跟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