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骤然落下,唐祠急忙跑过去扶起她,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蛋惨白兮兮,没有一丝血色,而身体更是红艳艳一片,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渗血,他慌乱地脱下外套给她止血。
花枪和老马见这形势,急速跑上前对准断开的蛇颈就是一顿输出,等到巨蛇彻底倒下,他们才停止攻击。
“小七!小七!”
唐祠被这一片鲜红吓到了,他哽咽着声音,轻轻晃动她的身体。
“小七...你别吓我!”
钟行缓步走过去,脸色难看极了,无离还在颤栗,犹如他此刻的心。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如死人般的面色,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很静,什么也听不到,视野中只剩下那张苍白的小脸。
默而,他蹲下身,缓缓伸手探向她的脖颈,手指微不可查的颤动。
指间传来微弱的脉动,他倏地抬眼,嗓音不知何时哑了几分,“让她平躺。”
闻声,唐祠急忙放下陆七,但手上还是紧压住她的伤口。
钟行哑声轻呼,“陆七...”
寂静许久,空气中飘来浓重的血腥味。
“咳咳...”
几声轻咳,陆七的眉头微揪,她的嘴唇很白,身上疼得她睁不开眼。
她艰难地撑开眼皮,“大叔...我的胳膊还在吗?”
左侧肩膀已经疼得麻木,她甚至都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
钟行向下看去,那里鲜血模糊,“...在。”
“那就好...”
唐祠撕碎外套准备替她包扎伤口,陆七的肩膀上有一个很深的咬痕,所幸离心脏还有几公分。
方竟南跑过来,将背包里的药和绷带递给他们,“快给她上药!”
“多谢。”
唐祠接过药和绷带,一点都不耽误,细心的给陆七涂药,包扎。
“这里...发生了什么?”
枪声和巨大的爆炸声吵醒了黑熊,她好不容易挣脱绳子,赶到后就看到一条巨大的蛇躺在地上已经死去,而他们狼狈不堪,那个女生甚至了无生息。
“黑熊。”
花枪看到她无事,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放下。
麻子走过来,掏出手.枪对准钟行三人,冷嘲热讽,“没想到她还有口气。”
钟行抬眼,眸色森寒,一股杀伐之气萦绕全身,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的脖子拧断。
麻子被他冷肃的眼神吓得心里一咯噔,握紧手.枪,“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跟着你们来的。”唐祠包扎好伤口后,接着说:“我们对宝藏不感兴趣。”
“你们是来找她的。”
“对。”
老马凝视无离微眯了眼,忽然开口,“麻子,先不要杀他们,或许还有用。”
“我也同意。”花枪附议。
方才的打斗,他们很明白,要是没有这些人,他们早已是巨蛇的腹中餐。
钟行没有理会,背起陆七,头稍稍向旁侧偏了下,“抱紧了。”
陆七听话的缓慢抱住他的脖子,左手的知觉在逐渐回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皮开肉绽的痛楚。
“阿行我来背吧。”唐祠站起身,顺便捡起无离,“你刚才跟巨蛇打斗时应该也受伤了吧?”
“没事。”
唐祠扫一眼那伙人,“现在怎么办?”
“去那棵树,那里有线索。”
麻子他们互换视线,跟在他们身后。
巨树下,钟行仰头观察。
这些红叶很诡异,还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麻子哥,现在该怎么办?”花枪问。
“那里应该是皇宫之类的。”麻子指向侧边在楼梯上的一座高大房屋,“老马,黑熊,你们去看看。”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唐祠突然说。
方竟南问:“什么奇怪?”
“这座城为什么会被埋在戈壁下?”唐祠睨向巨树,愁绪难消,“为什么这棵树长着红色发光的叶子?这里的人像是突然间就全部消失了,一具尸骨都没有。还有那条蛇,它为什么能长那么大?”
花枪轻扯唇,“你说的这些我也很奇怪,但跟我们没关系。”
唐祠哑然,不再开口。
片刻,老马和黑熊空手而归。
“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座空城。”老马凛声说。
方竟南垂首自喃,“什么也没找到,反而...”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黑熊凝望周围,“这里完全封闭。”
食物和水只能撑一周,除了饥饱,还有未知的危险。
钟行扫视四处房屋,发现这些屋子似乎都不太高,看上去更像是只有半截?
“屋子被掩盖在下面。”
话一出,他们立马惊怔住,“下面还有东西?!”
“刚才的巨蛇是突然出现的。”老马凝声说。
钟行背着陆七朝树后走去,唐祠紧跟上去,“小七你怎么样?”
“疼啊...”
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唐祠终是放下心来。
钟行轻勾唇角,低哑的嗓音微松,揶揄道:“能说话就没事,命还挺硬。”
“那么长...那么锋利的牙齿,咬你一口,我看你...说不说的出话?”陆七揪着眉心,虚弱的轻哼。
“还能还嘴。”
陆七怒视他的后脑勺,张嘴就朝他的肩膀使劲咬去。
钟行轻“嘶”一声,不恼反而失笑,“臭丫头,就这么对救命恩人?”
她松开嘴,虚弱的歪头靠在他肩上,“抵平了...现在我是伤员,心情对伤势康复很重要。”
一旁的唐祠抿唇忍笑,见他们吵闹,他感到无比放松,开心。
果不其然,在树后两米处,虽然树根扎土而下,但其中有一个一米多宽的大洞,隐隐透着微光,巨蛇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怎么办?要下去吗?”方竟南问。
不等他回话,钟行已经背着陆七慢慢向下爬去。
“唐祠,跟上来。”
“好。”
花枪有些犹豫,“麻子哥...”
“有人探路,怕什么。”
他们跟着爬了下去,下面有些深,大概十米高。
越往下,光线越明亮,视野也更清晰。
等到站稳,他们惊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座繁华退尽的地下空城。头顶依旧是树根盘卷缠绕,支起楼上的半截残垣,地面露出一些树根交错延伸,席卷整片城。
房屋终于得见,千年的洗礼,它依旧保存完好,只是结满了蛛网,盖着厚厚的尘土。每座房子门前的墙壁上,都有一盏油灯,如今仍闪耀着那时的光辉。
这才是真正的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