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门口热闹非凡。
这种热闹,是林季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的景象。大大小小十几辆车堵在门口,旁边围着强壮的家仆。
见状,林季问道:“怎么回事?”
林瑜见身边还有外人在场,压低声音,只说:“大伯和小叔来了。”
林季听完,却又皱起眉,心中猛地警惕起来。
他们一家和父亲那边的亲戚不怎么来往,一个是因为本身就不亲近,另一个是因为祖父病逝后,兄弟三人分家产分的很不愉快,索性就不联系了。
林季对他们的大伯和小叔没有太好的印象,毕竟对方也不怎么喜欢他们家,话不投机半句多,就得吵起来。这个节骨眼上来到他们家,多半不是为了什么好事。
不等林季继续问下去,他便看到有一群人伴着家中的物件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在后面吆喝着,那人正是他那好久不见的小叔。
看到这一幕,林季顾不上再问林瑜具体情况,也顾不得去和祁嬴告个别,便带着林瑜冲了过去。祁嬴趴在车窗上,看着林季的身影消失在林府内,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明天见。”
说完这句话后,祁嬴脸上的笑意消散,他接过近卫递来的一封密信,一目十行的扫过去,人差点又气笑了。
“这人的身份是假的,背景是假的,在新州的那个兄弟也是假的。”祁嬴看着暗探的来信,“真行,咱们是被耍的团团转。对了,那位兵部尚大人呢?是死是活,还没一点消息?”
近卫摇头:“没有,世子,我们在靠近丰州的永济山崖边找到了尚大人的车驾,马车上有打斗的痕迹,地上的血迹一直延伸的悬崖边,看着像是半路被人劫车,一番缠斗后掉下悬崖了,我们还追吗?”
“追,”祁嬴将信扔进烛火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了,我爹怎么样?”
“侯爷来信说身体无碍,但广信和延州靠着屯粮,最多只能熬到下个月末,望世子早作打算。”
……
林季同妹妹回到家中,发觉府内一片混乱。
家中每一个屋子都像被洗劫了一般,贵重的瓷器摆件被潦草的塞进几个箱子,其余那些没什么价值的玩意,大多都被丢弃在地上。
林季看着这一切,立刻抓紧林瑜护在身后,问:“娘在哪?”
“在前厅。”林瑜说。
林季二话不说,带着妹妹去找母亲。
这一切都是前世没有发生的。
上辈子,林季出宫后就被赶出京城,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京城的宅子已经荒废。他父亲头上落着那样重的一个罪名,谁也不想和他家扯上关系。
林季急匆匆赶去前厅,他到的时候,兰秋心靠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人是他的大伯,看样子是刚从丰州赶过来。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脸色都不好看。
“娘,”林季冲过去,“娘,你没事吧。”
兰秋心看到儿女,脸色稍缓,她放轻语气,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看到母亲和妹妹没事,林季稍稍放下心。
就在此时,站在一边的大伯开口了。
“弟妹,正好孩子们都回来了,我也就跟你直说了,”他背着手,道,“二弟犯的是大罪,抄家都算是轻的,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家里这些东西,我们要现在不拿走,以后也拿不着了。这房子是我林家的祖产,说到底是我林家的东西。”
他顿了顿,道:“如今二弟下狱,你该把房契还给我们兄弟。”
“大哥这是赶我们走呢?”兰秋心冷笑一声,“要是大哥真是这个意思,还请明说,我这就带着孩子回家,也好与我父亲有个交代。”
听到这话,林盼山脸色变了变。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林盼山盯着兰秋心,“我在京郊还有个小宅子,弟妹要是不介意,可以暂住。要是二弟真能回来,这房子我保证还给你,毕竟,这是我爹留给林家兄弟的东西。”
说到这个份上,林季已经明白了大伯和小叔的意思。
他们现在住的宅子是林季祖父置办的产业,当初在祖父病逝前,他将这些东西留给自己的三个儿子。
但他没说怎么留。
当年林德先兄弟三个为了遗产争的头破血流,大伯和小叔家里更是就差打起来,他那时候不想撕破脸,只要了京城这间宅子,其他都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