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霁回了句“知道”,心想今晚上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争取明天攻克这场戏。
他用完了餐,把盒盖放回原位,汤匙贴边,系好包装袋,又从取出那盒喝了一半的牛奶,接着喝起来。
陆沉青依旧托着脑袋,老神在在地把外头的车辆指示牌都看了个遍,这才装模作样地看向身边的人。
他心里猛地一痒,不像羽毛拂过,更像是大伤口愈合期间,幻疼的痒。
池霁正两手捧着那盒白绿包装的牛奶,眉眼低垂,嘴唇红润,不说话不攻击的时候,看起来很乖。
但陆沉青知道,池霁比他看起来要勇猛很多,如果被人知道自己又在这里对omega刻板印象,或许自己项上人头真要不保。
只是心里那种痛痒的感觉无法克制,他想伸手挠挠心口,缓解这种痒,却因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而没有这样做。
陆沉青想,他是不是得做点别的什么?
于是他又偏过脸,不再看池霁,假装不经意地与人闲聊,语气都轻松起来。
“正好你都哭了,不如走下戏?”
但再轻松的语气都盖不住那声音里的喑哑,随时都在失声的边缘。
池霁:?
他松口,放过牛奶吸管,上头残留着扁平的咬痕。
池霁很快就想到了陆沉青说的走戏是什么意思——永安哭完以后,就该被亲了。
他有些不确定,陆沉青会是那个意思吗?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阵,彼此都在等待变数发生,在这个时候,只要有谁呼吸节奏变了,都能算是引线点燃。
先有动作的还是陆沉青,他懒调的声音在极度安静中破了僵局:“池将军该不会没接过吻吧?”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来,扫到池霁脸上。
“这场戏我可以教你。”
池霁回望着对方,眼睛还湿润着。
两人再次对峙,如山峦般沉默。
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池霁不确定陆沉青是不是真的要走戏亲自己,陆沉青也不确定池霁是否愿意。
只是走戏而已——他们都这样想。
但池霁还是选择了往后退,他的身体靠向车椅背,声音也变得僵硬:“不用了,我会。”
导演不在,剧组不在,他们更不在片场,如果在这种地方走吻戏……那性质有些奇怪。
陆沉青听到他的话,眉尾挑了下。
他会。
这两个字让他忍不住笑起来,脸上却没丁点笑意。
他会?他怎么会的?他一个omega……
陆沉青想到刚来地球时,对方对自己临时标记的抗拒——池霁根本没得选,却还那样激烈地抗拒自己标记他,是因为“他会”吗?
陆沉青心口的痒止住了,只剩下疼痛的遗响,轻轻淡淡的,灼热的夏风过境,提醒他还没停下这种疼。
“行。”陆沉青抓过池霁收拾好的食品包装废品,放置到车后座。
随后他发动了车辆,一声“系好安全带”后,他载着池霁,驶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