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觞翻看着林鹤处理完的公文,他处理得出乎意料的不错,虽不如朝堂那些老狐狸办事老辣,却也能看出他是可以胜任这份差事的。
她抬眸看着神色有一丝忐忑的人,出声问道,“我看你倒是不像刚入朝堂的新人,你之前接触过政事?”
林鹤闻言面不改色,眼神坦率,“并未,下官只不过是向人借了您之前处理过的奏折借鉴了一下。”
燕飞觞也没说信没信,反而问起另一件事,“之前我看你会试的生平,你祖籍是在徽州?”
“下官确实是徽州人士。”
“你父亲去世后被人收留,之后的事为何就没了?”
林鹤心底有些忐忑,面上却不显,“下官幼年所待的地方比较偏僻,因是边境,住的人鱼龙混杂,当地的官府对籍贯并不是很重视,故而才会这般简略。”
燕飞觞目光紧盯着他的神色,林鹤说完过了几息,她才说道,“好,我知道了,这些奏折你处理得不错,若你无事便下去吧。”
林鹤见她没再多问,暗松了一口气,“下官告退。”
他不禁暗想,为何他的生平会有这般大的漏洞,这得让多少人怀疑他。
……
燕飞觞将所有公文收拾好,这才离开了中书省。
不得不说,将公文分给下面的人后,她确实轻松了许多,连下衙的时间都提前不少,这也刚好方便她去找梁王。
回到觞烟居,燕飞觞就去水榭找整日闲散的某人。
走进水榭,不出她意外的看到了那人的身影,眼前一人一景,令她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燕飞觞走近手臂自然地环住他脖颈。
“看来你确实有做到对我承诺的事。”
云溪暮接住她靠过来的身体,将她搂进怀中,眼神浸着笑意。
“我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做到。”她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闭上眼假寐。
他闻言眼底划过狡黠,垂眸看着怀中的人,语气带着清浅笑意,“那你再答应我件事如何?”
“什么?”燕飞觞懒得睁眼,声音含糊不清。
“后天休沐......”他抬起燕飞觞的手,划下几笔。
燕飞觞等他停下动作,才知道他写下的是什么,眉头不自觉颦起,睁开眼看着他清逸的眉眼,唇角笑意晏晏,语速缓慢,“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她抬手托起他的脸,手下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含笑调侃道,“答应的事我是会做到,但是这事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
云溪暮抓住她在脸上作乱的手,直视着她的眉眼,弯唇一笑,眸中漾开点点星光,声音蛊惑,“哪怕是因为我,也不能答应吗?”
燕飞觞的思绪被他如晴夜般璀璨的眼眸勾走,一时愣怔,回神后连忙转移了话题,“先不说这事,我找你是有事跟你说,我得去一趟梁王府,跟他谈一下之后账本的事。”
“为何不找我?我也可以。”他闻言没有吭声,片刻后反问道。
“可以交给别人的事,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这不还是你教会我的吗?”燕飞觞轻挑眉头,接着说道,“梁王不是现成的人吗?反正两人已经决裂,让他们两个斗个两败俱伤岂不是更好?”
“那你是权衡后才决定不找我,还是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找我?”云溪暮紧盯着她的脸,这其实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燕飞觞神情一顿,随后缓慢说道,“......我做这些一是因为太子,二是因为我需要让下面的人真正听命于我,所以这件事我不会让你帮我。”
他闻言沉默,随后眉眼一弯,含笑说道,“好,我不会插手,但你也要记住,别让自己陷得太深,别让我看见你被这些伤的遍体鳞伤的样子。”
他贴近她耳畔,低声呢喃,“那样你就不能再离开我的身边了,你狼狈的样子我一个人看到就够了。”
燕飞觞耳垂被他温热的气息染红,心跳声被放大,听见他的话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无奈地开口,“云煦之,在你眼中我是个需要你保护的人吗?你永远不必担心这个,还有,你说的狼狈还是你造成的。”
“那便如你所说,我期待你权倾朝野的那一天。”他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声音很轻,“另外,我造成的只有狼狈吗?”
燕飞觞眸光潋滟微颤,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后,手从他手中挣脱,将他的脸推向另一侧,“你还能想点别的吗?”
“我心里想的可全都是你。”他眉眼微弯,声音清悦。
燕飞觞坐起身,凑近他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吻,“我得出去了。”
云溪暮托起她下颌,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低声说道,“你不打算让我跟你一起?”
“那该怎么解释我们两个一起的事?”她挑眉反问。
“为何要跟他解释?”他语调懒散,随口说道。
燕飞觞颦眉权衡利弊,他若是跟过去,梁王会不会认为自己跟云溪暮有更深一层的关系?若是这样,他还会信任自己吗?
正想得出神,她后知后觉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唇齿已被撬开,心底想的事自然也被打断,思绪随他而去。
燕飞觞放弃了要想的事,将自己投入到这个缠绵悱恻的吻中……
“不会怀疑你的,他也没有多余的选择。”云溪暮语气肯定,说完又放低声音,“让我跟你一起,不会有影响的。”
“我知道了,我们一起过去便是。”燕飞觞心绪渐乱,再拒绝怕是今天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