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朝臣的话,宴席上的位置是按品阶高低来安排的,座位越是靠近皇帝,代表的不仅是品阶高,还说明此人受皇帝信任。
到了这时,殿内只剩下四个位置还是空着,而且位置都比较靠前,明显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众人自是注意到这点,想着是何人来参加宫宴还敢姗姗来迟,有人将目前在场的宾客大致看一遍后,猜到这四人中有一人是太子。
至于另外的三人就想不到了,今日能到场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而在京城能称得上权贵的人不在少数,实在不容易想剩下的三人是何人。
其实也不用费时间猜了,没用多长时间,一道身影就从外面走来。
从远处能看出来人身形高挑,姿态端庄往殿内走来,对于众人的视线熟视无睹,未做任何停顿朝自己的席位走去。
看到她的脸,殿内几乎没人不熟悉,就算没见过她本人,也听过她弑师夺位的事迹。
来人正是独孤元霜,她神色是与往常不同的冷淡,尽管平日的她逢人带三分笑,但因为她过去做的事实在稀世罕见,众人对她一向是敬而远之。
见她出现,殿内有一刻诡异的静了一瞬。
现在殿内只剩下三个空位,也不知其中那两人到底是因何事才能来得这般晚。
独孤元霜才坐下不久,就又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来,那两人并未走在一起,不过来得时间却相差不大。
先走入殿内的是一位容颜绝世的女子,一身紫色朝服昭示着她朝堂重臣的身份,迈着雍容雅步走入众人视线,无论是倾城的五官,还是权倾朝野的身份,她的到来一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殿内可能有人不清楚她在朝堂上的身份,但是她之前清觞居士的名号却是都听过的。
虽然在坊间传闻中听说了清觞居士燕飞觞入朝为官的事,但亲眼看见她以朝臣身份走入殿内,不少人神情还是有一瞬间的惊艳。
燕飞觞从宴席后方朝她的席位走去,她原本觉得时间充裕,却是忘了将某个人会从中捣乱考虑在内,这才姗姗来迟。
有了这次教训,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让那人帮忙穿衣服,说是帮她穿,倒不如说是将她刚穿好的衣服给解开。
她此时心底正想的人不出片刻就出现在殿内。
那人自出生就受世人瞩目,高不可攀的身份,风姿绝代的容貌,风流蕴藉的才华,他人终其一生也不可得的,于他却不过是弃之敝履。
他清贵俊逸的身影出现在殿内,轻而易举就将众人的目光捕获,光是那张世间无二的容颜就令多少人春心荡漾,对他芳心暗许。
可那人对这一切冷眼旁观,丝毫不在意因自己的到来而引发的骚动,旁若无人地径直往席位走去,从始至终不曾将目光转向众人。
若是他的话,在宫宴上姗姗来迟倒也不足为奇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神色讶异。
坐在第一排的靖国公云从南见他不紧不慢地过来,冷哼一声,对身旁的广德长公主说道。
“他是光怕没人看见他,这时才到?两人现在还没对外人坦白关系,就这般高调?”
云溪暮走到席位上,察觉到云从南投来的带有警告的目光,假装没看见。
神色淡定地向坐在一旁的燕飞觞看去,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燕飞觞微微一怔,随即转移了视线,将脸侧开,这时他倒是一副君子模样,半点不见在家中时的轻挑样子,若不是他,她怎么现在才到。
两人位置刚好挨着,应该说,他们四个来得晚的人的位置都在一处。
云溪暮另一侧就是太子的位置,只不过李玄还没到。
而燕飞觞另一侧则是刚到不久的独孤元霜。
当朝储君,国公世子,朝堂正当红的中书令,尚书令。
确实如众人所想的那般,皆是位高权重,在朝中如日中天之辈。
燕飞觞视线在殿内大致扫过去,没几个人是她不认识的。
梁王坐在另一侧,刚好跟太子相对而坐,看得出来两人只剩下表面情义了。
李清见太子进来,也只不过是轻笑颔首示意,随后便不再往太子这边看去。
看到左怀仁时,就见他眉眼微弯,朝她示意。
燕飞觞眉头轻挑,回以一笑,随后就转移了视线。
不过确实有几个生面孔,燕飞觞并不记得在朝中见过,如此一来便是皇室宗亲了。
毕竟他们几人位置比较靠前,若是世家的人,位置就会靠后了。
“左怀仁长得很好看?”
燕飞觞正将目光收回,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她一时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便实话实说,“好看啊,这不是很明显吗?”
云溪暮发现她当真在认真回答,顿了顿,随即勾起一抹清浅的笑,语气意味不明,“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