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一路,宋清叙的身体渐渐回温,理智也终于回笼,便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提出要来唐徊家。
这大过年的,谁不在家好好过年,他贸然去他家,多打扰啊。
到了以后发现,完全是自己多虑。
唐徊家里十分冷清,纯黑色的岩板流理台上放着吃完的泡面,沙发、椅子都能看见唐徊搭在上面的衣服,看上去稍有凌乱。
宋清叙换了鞋走到里面,四处没见唐徊家人的影子,好奇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家?”
唐徊把车钥匙扔在玄关柜上,拐进厨房拿了瓶苏打水递过来,垂着眼眸:“这是我住的地方,我妈不在这。口渴先喝两口这个,热水还要等一会儿。”
听到长辈确实不在,宋清叙松了口气:“有客房吗?”
唐徊面不改色:“客房都是杂物,跟我睡主卧吧。”
宋清叙警惕地看着他:“这么大的房子就一间客卧?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做。”
唐徊促狭一笑:“我没说要做啊。”
宋清叙登时红了耳尖,闭着眼睛去推唐徊的胳膊,“滚滚滚,不跟你玩了!”
唐徊被他推着往里面走,顺势就把他带到了卫生间,从储物柜里拿了新的洗漱用品给他,说:“我去换一下床单,你洗完直接来睡吧。”
宋清叙“嗯”了一声,刷牙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总觉得像恐怖片里被鬼附身的人一样苍白又丧气。
今天的一切他并非没有预想过,上次在剪彩时遇见赵含微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场对话。
唯一可惜的是,明明已经不抱希望,怎么当时还是那么难受?
不过,唐徊还挺识趣,知道不挖人伤疤。
洗漱好回到房间,就见唐徊已经换好了床单,枕套被褥都是淡紫色,宋清叙脚步一顿。
“你居然会用这种颜色的四件套?”宋清叙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得从头黑到尾呢。”
唐徊眼神淡淡:“紫色助眠,对你睡眠有帮助。”
宋清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种突然被人在不经意细节上关心的感觉,像是干涸瘠的土地上,突然落下一场绵绵细雨。
种子深埋地底,需经历漫长沉寂才能真正生根发芽。因为终有一天会长出枝丫,会枝繁叶茂,所以人总习惯性以为,深埋沉寂的日子不值一提。
正如宋清叙问张志阳的那句话:因为总有一天会好,所以现在就无所谓了吗?
宋清叙不知道唐徊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的行为却给了宋清叙一个答案。
不是的,宋清叙,一点也不无所谓。有人在意你,有人关心你,有人哪怕什么都不知道,也在乎你。
宋清叙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脱了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一双桃花眼呼扇忽闪看着唐徊。
“做吗?”
唐徊的喉结滚了下,“你不是说不想吗?”
宋清叙态度坦然,一点也没因为自己的反悔而羞愧,但脸颊又的确红得像熟透的桃子,眸中潋滟的水光,引得唐徊去吻上他的眼睛。
“几次要听我的。”
宋清叙心底因不够熟悉仍然羞赧,动作却十分大胆,他主动环住了唐徊的脖子,索一个能将所有寒意驱散的……
·
手边没有相应设备,一切虽然水到渠成,但具体行动下来只能算浅尝辄止,比不上年前三分之一。
事后,唐徊抱宋清叙去好好清洗了一番。
宋清叙刚做完时昏昏沉沉,洗过澡反倒清醒了,整个人在被子里滚来滚去,一点也不老实。
直到唐徊隔着被子将他整个抱住,压低声音说了句:“还不困?”
宋清叙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眨巴着大眼睛瑟缩了下,无辜道:“不困,想打游戏。”
唐徊:... ...
他撑着上半身坐起来,顺手拨开了挡在宋清叙眼前的发丝,将他光洁的额头整个露出来,“真的想打?”
宋清叙点头:“想。”
唐徊无奈起身,推门离开。
宋清叙还以为他生气了,结果仅过了三两分钟后,唐徊就又回来。
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冲他一挑眉梢:“走,打游戏去。”
宋清叙猛地起身跳下床,雀跃道:“来了!”
书房内已经摆好两台电脑,一个台式一个笔电,笔电上已经登录了唐徊的账号。
台式前的电竞椅被调节成正适合宋清叙的高度,还放了一张软垫,让宋清叙靠上去时,能更舒服一些。
两个人在国服双排,虽然是除夕,但进游戏的速度很快。
宋清叙排到中单,秒选了阿卡丽。
唐徊运气稍差,这一把是辅助,见AD玩德莱文,选了个锤石做搭配。
阿卡丽是宋清叙的本命英雄,玩起来格外顺手。即使初期伤害稍低,但这英雄到他手里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对线了刚两分钟,对面中单汗都掉下来了,连忙在公屏打字:【不是哥们儿,大过年的,有必要这么凶吗?】
宋清叙一个飞镖挂在他头上,二段位移飞过去,连招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直接打了他大半管血。
对面慌忙交闪逃跑,刚想叫打野,就见宋清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复了他的消息。
【比你强就是凶吗】
中单骂了句:“c!”
刚刚那套连招丝滑精准,简直跟机器人差不多,就这样他还抽空打字回复?这特么还是人类的手速吗?!
打到这个段位的人心脏一般比低段位稍微强点,而且游戏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环境,人人都有慕强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