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致命的消息,正赛上如果也这样,后果难以想象。
他内心天人交战之际,文理化率先开口:“我们下路今天有点问题,我跟周敬打习惯了,一时间有点跟不上唐徊的操作。”
唐徊:“还好,多打几次就好了。”
沈焕其问:“你们双排过吗?”
唐徊:“没。”
沈焕其冷哼一声,毫不留情道:“现在不练等到进不去季后赛再练?好饭不怕晚,你等我饿死了再端上来我还能吃了吗?”
训练室内氛围低迷压抑,眼看大伙大气都不敢喘,牧以沉从善如流开口调节。
“唉,刚刚我那一把也打得不好,我太保守了,感觉tank还是很好打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叫你们上来了。”
沈焕其睨他:“你?”
牧以沉回避着沈焕其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我感觉tank实力下降了,我随便吊打他好吧。”
一句话,让整个训练室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清叙被笑声唤回神,左右看看,也跟着勉强一笑。
不怪他不承牧以沉的情,是他在脑子里反复重放着救人那波画面。
他怎么看都觉得大招不应该那样放,也怎么看都想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一点也不后悔救了唐徊。
唐徊看着宋清叙阴沉的面色,眼神晦暗,他是在因为救了自己而懊恼吗?
第二局训练赛很快开始,沈焕其暂时按下话题,打算等今天的训练赛结束,把问题总结清楚再给大家复盘。
他们跟WWG一口气打到了晚上十点,双方输赢各占一半,这对WS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他们跟WWG的纸面实力是相当的,即便对面维持去年阵容,也不应该被拉开这么大距离。
打完训练赛,众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沈焕其终究留了点面子给他们,没立刻复盘。
阿姨早就做好了饭,见他们这边结束,才到训练室来叫大家吃饭。
宋清叙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就觉得咽不下去,放下碗筷到后花园去抽烟。
唐徊见状,也起身跟了出去。
已经一月,上海的夜里倒不似前阵子那么冷,宋清叙连外套也没穿,坐在石桌边抽烟。
他手里的烟还是上次在唐徊手里要的那盒,葡萄味爆珠,焦油量很低,到嘴里甜而清爽。忽略吞云吐雾的姿态的话,更像是吃葡萄味的清口糖。
他没有烟瘾,只是借这个姿态和时刻,去思考一些事情。
靠近的脚步声沉而缓,宋清叙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本来脑子里就乱,现在,带来问题的人又出现,岂不是乱上加乱?
宋清叙心烦,微微转过身去,回避着唐徊。
唐徊脚步一顿,思索再三,出声道:“给我一支烟吧,清叙。”
这可真是个万能开头,但凡抽烟的人,都不会拒绝。宋清叙一哂,把烟盒子扔过去。
唐徊拿了烟,又伸出手,“打火机。”
宋清叙回头睨他一眼,“你出来抽烟,没烟又没打火机,那你干嘛来了?”
唐徊:“现在肯看着我了?”
宋清叙:“... ...”
宋清叙有点心虚,“我就这个姿势舒服,谁故意不看你了?”
唐徊:“哦,原来真的是故意不看我的。”
“你这人没完了是吧?”宋清叙蹙眉看他,眉眼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娇纵稚气。
唐徊顺势坐下,“不逗你了,说点正事,今天第一局,你是觉得我跟大家配合不好,所以索性就不需要我帮忙,我就是个凑人数开游戏的吗?”
宋清叙嘴里的葡萄味散去,舌尖陡然增添了难以忽略的苦涩。原来烟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成糖。
唐徊的话像一根细绳,顺着空气攀过来,钻进他的四肢百骸,而后毫不留情地狠狠收紧。
宋清叙怔然地看着他,告诉自己要冷静,深吸了一口气后紧咬牙关,没忍住发出磨牙的声音。
他不答反问:“WS如果真需要一个凑人数的AD,你觉得凭什么轮到你?”
唐徊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我不... ...”
“二队AD不好用吗?”宋清叙打断他,口不择言道:“他可比你听话多了。”
唐徊嗤笑:“你一次都没叫我支援,我的大招就摆在那里,为什么不用?难道不是不信任我?如果他也能rank上韩服前十,这位置恐怕真轮不到我。”
宋清叙:“唐徊,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如果tank交闪躲了,我们追击就一定能成吗?如果他们看你没大招直接去抓你呢?”
唐徊一愣,被抓的话他倒是能跑,可下路一塔就会被WWG拿到,那将是最坏的结果,游戏都未必会坚持到20分钟。
想明白这个,唐徊倏地一笑,墨黑色的眼珠在幽暗灯光的映衬下明亮异常,里面隐约有些光彩。
宋清叙看不清,只觉得像是看到了高中时的唐徊。
“那你在不开心什么?”唐徊问他,“别说不是因为我,我不是傻子。”
突然,先前不甚清晰的烦躁找到了来龙去脉。
宋清叙恍然大悟,他不开心,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在有唐徊的时候,很难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是因为,唐徊对他来说,远比他所想象的,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