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万一影响到开赛后的状态可就不好了。或许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会好些?
宋清叙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地上的被子,从洗衣机里拿出衣服,抱着走出房门。
余光一瞥,他看见自己门边被放了一瓶牛奶。
牛奶的瓶身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刚放下没多久。
不用想也知道,这牛奶肯定是唐徊放的。基地里其他人虽然也关心他,但不会这么做。
宋清叙把牛奶放回唐徊门口,慢悠悠地走到洗衣房的阳台上去晾衣服。
再回来时,就看见唐徊站在门口,手上拿着那瓶牛奶。
“River。”唐徊叫他。
宋清叙又想起了训练室那一幕,脑袋一阵阵发胀。他装作没听见,直接过去输入自己房间门锁的密码。
“River。”唐徊又叫了一遍。
宋清叙手指一抖按错了数字。
“River。”唐徊往前一步,把牛奶递给他,“你没吃晚饭,喝点这个。”
宋清叙不想喝,随口编了个理由,“我牛奶过敏。”
唐徊问:“你以前不是不过敏吗?”
宋清叙继续胡诌:“对,从今天开始的。”
“那是挺突然的。”唐徊尚未成型的笑忽地定格。
宋清叙此刻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胃里在演哪吒闹海,脑袋则是大闹天宫,他感觉自己要吐了。正好输完密码,他立马推门进去。
唐徊却不由分说也跟着挤了进来。
他直接越过宋清叙,打开衣柜先拿了件棉服,上下一扫没看见帽子围脖,只得转而拿了件高领的毛衣。
唐徊把衣服递过去,不容拒绝道:“换上,我带你去医院。”
宋清叙现在只想到卫生间里去吐,但面子上不允许他在唐徊面前这么狼狈。他一把甩开唐徊的手,衣服全部掉在地上。
他强忍难受,沙哑道:“几年没见,没想到你不仅有了特殊癖好,还喜欢随便进人房间?”
唐徊弯腰把衣服捡起来,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担忧,放缓了声音安抚道:“没喜欢进别人房间。你现在发烧了,眼睛也很肿。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去医院,好吗?”
“用不着,你现在给我出去。”
唐徊拎着衣服,蹙眉看着宋清叙,眼底一片漆黑,让宋清叙分辨不清。
宋清叙还没来得及细想唐徊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别的什么,翻涌的胃就让他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唐徊有些慌乱,正打算去找纸巾,却发现宋清叙什么也没吐出来。他咬咬牙,抓起宋清叙的胳膊就往棉服里塞,反应过来的宋清叙猛烈挣扎起来。
“别闹了!”唐徊厉声。
宋清叙被凶得一怔,不再挣扎。
嗖!
唐徊给他拉上棉服拉链,声音温和地安抚:“你再闹,一会儿他们都出来看你,不怕丢脸?”
想到那个画面,宋清叙立刻抖了一下。仅一个文理化就得闹得天下大乱,再加上牧以沉和秦峥,那还不得起蘑菇云啊?
刚才的干呕已经够他消化一阵,他实在不能接受再在任何人面前丢脸。
半推半就地被唐徊带出基地,塞上门口停着的车副驾驶。
唐徊小跑绕了一圈坐上驾驶位,先给宋清叙系上安全带,想了想又把副驾驶的童锁打开,这才扣上自己的安全带开车往医院走。
宋清叙还没缓过来那股劲儿,无声干呕了好几次。
唐徊余光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说:“难受就吐,吐车上也没事。”
宋清叙的声音有气无力,“我吐不出来。”
他调整了好几个坐姿都找不到舒服的位置,不耐烦地踢了下腿,抱怨道:“你这哪来的破车,一点也不舒服。”
“……”唐徊没计较。
正好红灯,唐徊看了眼倒计时,还有一分钟,直接向□□身,手臂越过宋清叙的上半身去摸座椅外侧的调节按钮。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宋清叙一怔,他硬生生憋住干呕,目光落在唐徊轮廓清晰的脸上。
他发现唐徊这张脸还真是没怎么变,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加硬朗帅气。
随着座椅一点点向后倾斜,宋清叙几乎平躺下来,但胸膛里的那颗心还高高悬着。
宋清叙脸颊通红,短而急促地呼吸着,双眸水润潋滟,在昏暗的车内格外显眼。他一把拽住唐徊的衣角,嘴唇蠕动着,想说些什么。
唐徊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面上多了些许局促和慌乱。
“渴了还是饿了?难道晕车了?你发烧,不能开窗,我尽量开稳点。你先忍一会儿,我们到了医院就好了。”
唐徊先摸了下宋清叙的额头,又把他棉服拉链往下拉开一点,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脖子。
两个地方都热得过分,体温至少有38度,已经是高烧了。
“坚持一下,睡一会儿就到医院了,看医生就好了,就不痛了。”
宋清叙摇了摇头,他被唐徊的影子完全笼罩,昏暗之下,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如果忽略下午的事,他和唐徊两次初见都是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是好奇。
“唐徊,你为什么,又知道我生病了?”
唐徊的喉结动了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时,就见宋清叙松了手上的力道,往后一躺合上了眼睛。
宋清叙其实没睡着,只是突然有点害怕听到唐徊的回答。
车内瞬间沉寂下来,宋清叙担心露馅,缓缓偏过头挡住正脸,露出优美的颈线。
他清楚地感觉到唐徊的眼睛是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随着那道眼神的游走变化,他的身体微妙地紧绷起来。
宋清叙听见,唐徊微微叹息着说了句:“你觉得,这还能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