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是在学校右边的斑马线跟方然汇合的。

一见面，方然见是绿灯，就小步跑了过来，很是激动。

这几天晚上没有前段时间那么热了，户外的风吹着，偶尔还会有点凉意。

白柚出门前披了件黑色的外套，因为手有点冷，这时正揣在侧兜里。

“白柚姐姐！”方然与她贴近，顺势就挽上了白柚的胳膊。

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窜入白柚鼻中，白柚将左手从兜里拿出来，将方然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了。

虽然动作很温柔，但没有丝毫的犹豫。

方然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

“抱歉，我不习惯。”白柚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奥，没关系。”方然讪讪地笑了笑，将手收回去用拇指勾在两边的书包带上。

可能是白柚的话比较委婉，还没等到走到烧烤摊，方然的话又逐渐多了起来。

她跟白柚说很喜欢她做的周边，也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她还跟白柚说她有两个非常喜欢的配音演员，但是她们一直没有合作过，所以她想投资一部广播剧，专门为她们两个量身定制。

不过之前她对广播剧的制作不是很熟悉，也一直没有信得过的人，就不了了之了。现在认识白柚之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是这样亏损的风险很大。”虽然方然话里话外都没提过钱的事，想来是家里条件不差，但白柚还是友情提示了一下。

谁知方然眨了眨眼：“没关系，只要她们能合作，成本不高的话，我都能接受的。”

白柚喝了一口茶润润嗓，然后放下茶杯：“你要是非常想做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看看她们有没有兴趣。”

然后白柚就再一次见到了方然的笑容凝固：“白柚姐姐不愿意帮我吗？”

白柚婉拒：“我做完手里的剧就不做了。”

方然连忙追问：“那等毕业之后呢？”

“还有别的安排。”

“哦……”方然耷拉下眸子。

她双手握着茶杯，低下头去含着杯沿，过了半晌，才无精打采地说：“那我再想想……谢谢白柚姐姐。”

白柚坐直了身子看着她，心里泛起一股酸味。

不知道江文初对她的感觉，是不是就像是她对方然一样的。只是多了一层的白允关系，她对自己要亲热不少。

“你们的菜上完了，慢用哈。”服务员用一个不锈钢方盘装着她们的烧烤，给她们放到了桌子上。

说完，服务员朝她们笑了笑，正准备走，就被白柚叫住了。

“麻烦帮我拿两瓶啤酒，谢谢。”

-

白柚跟方然没有一起待多久。

虽然点了两瓶啤酒，但白柚一上来吨吨地喝，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完了。

方然也看出来了她的心情很差，不再拉着她讲一些有的没的。

两人就那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方然打破了僵局：“那白柚姐姐，我先回去啦？”

“我送你吧。”

最后还是白柚结了账，把方然送到了小区门口，目送她进去。

方然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又转过头朝白柚走了回来：“白柚姐姐。”

“嗯？”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方然低着头，右脚贴着地面晃着，擦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柔和而冷清的光，白柚和方然的影子贴在一起，被拉得老长。

白柚往后撤了半步，让影子也分开，声音平稳：“你说。”

看到白柚的动作，方然默然不语。有水珠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过了几秒，方然却忽然笑了：“没事了白柚姐姐，回去路上慢点，记得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白柚听到她的声音在很努力地压制，却还是有些颤抖。

“好，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