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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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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重新夹了一遍:“对不起老师,我已经很久不弹琴了。”

谭意华控制住没露出惋惜的神情:“没关系的,你想弹捡起来很快的,你在咱家里就能弹。”

施坦威还是段愁以前练的那架琴,这好像是唯一能和他记忆里完全嵌合的东西。段愁没看它,低头盯着米粒,重复,“抱歉老师,浪费了您这么多年的教导。”

“有什么浪费的。”谭意华觉得这话题让段愁失意,转而问,“你现在在哪儿啊,还在读书吗?”

段愁就告诉她自己在U大,马上要毕业了。又在裴禹呈的注视下,说他们是在机场意外重逢的。

谭意华立刻又有一堆疑惑:“你从哪儿考的U大?那忧忧现在在哪儿呢?她心脏还好吗?”

“她还好,现在也要高考了。我从枫城考的。家里出了事儿后,妈就把我们带到枫城了。”

段愁实话实说。

在谭意华面前,他总得说的。

和裴家不同,段家是国内最早那批创立私立景观设计公司的。

到段愁妈妈段然接手时,“景塑”早已是企业龙头,和政府工程都多有合作。

段愁高二寒假的大年初一,旅游城市江城的地标性景观桥发生垮塌,造成六十余人死亡,百人受伤,举国哗然。

经过调查,该桥的设计公司景塑因未严格执行工程技术标准,水文分析判断有误,应用地勘报告失察等等,负主要责任。

景塑掌权人段然,本来就因私生活备受关注,此次事故又在大年初一,死伤还多是一起去寺庙拜祭的家庭,舆论矛头极其尖锐。

景塑境况一落千丈,很快便因巨额赔偿、负面舆论压力及新项目纷纷被取消的客户流失,面临破产。

其实把资产抵押变卖后,段家用最快的速度偿清了赔款,不是没有东山再起重振旗鼓的机会。

只是遇难者家庭的精神损失,长久而痛苦,而在这些悲痛家庭的控诉中,段然也陷入了自责与自我怀疑中。

她决定告别海市,搬去另一座城市。

段然的性格一向说一不二,且拒绝别人帮助——她确实也还不需要。钱她赔了,歉她道了,她现在算是一生清,那带着两个孩子换个环境,她也重新思考一下人生意义,只是窘迫了些,但好歹没欠钱,相信也能过得去。

这话是段然亲口说的,那个时候她还在海市因各种赔款奔波,段愁和段忧暂宿在裴家。

她回来接人,段愁偷听到了这段话——谭意华想提供帮助,她就这么回答。

身旁的裴禹呈也听见了,胸口起伏得厉害。

段愁按了按他的手心,很平静地安抚他:

“没关系,只是搬家而已。”

然而事实上,当然不是“搬家而已”。

此刻的谭意华神情有些恍惚:“原来是去了枫城啊……唉,你妈那性格我知道,你们要离开海市,我就想你妈妈是要斩断一切联系了,但是……小球,你怎么就和你妈妈一样。”

不是责备的语气,更像无奈的感慨。

“你一直给我说对不起,老师其他的都可以说没关系,也理解你,自尊心也好,不想添麻烦也好,到了另一个城市也不愿和我们联系,老师不会怪你。遇到这样的遭遇,你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你妈妈去世后,你为什么就没想着联系我?或者找裴禹呈?在这一点上,老师真的会心痛,也心疼。”

景塑破产后,段然这个传言从亲弟弟手中抢走公司、与家人断绝来往、起码包过二十多个帅哥的商界奇女子的名字便就此沉寂。而再次出现,便是九个月后她去当抗洪志愿者,见义勇为却不幸被水冲走的死讯了。

“你那个时候也还才满17岁啊,你该怎么办小球?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怎么拉扯你妹妹?”

“我还好,老师。”段愁连忙说,“我在枫城的高中语文老师成为了我的监护人,我就跟着他改了名字,叫林秋,妹妹叫林尤。然后那个时候我也快成年了嘛,也还有些钱。考上大学后就更轻松了。”

他轻描淡写。而谁都明白又无法想象里面到底有多少难熬的省略。

谭意华问:“轻松,哪里会轻松?”

段愁沉默。

见他如此,谭意华抹了抹眼角,“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回来就好。现在既然都来见老师了,老师就不可能让你再这样失联了。”

又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低声道,

“就算老师让,裴禹呈肯定也不让!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最记仇最小气了!”

段愁又笑了笑。没有看对面那所谓小气的人。

吃过饭,裴禹呈洗碗,谭意华则带着段愁又去院子里逛了逛,介绍她养的花,问问大学琐事。

然后她去午睡了,段愁坐在黄木香前的藤椅上,把谭多芬抱在膝间。

它倒是很快就自来熟,已经开始伸舌头舔他的手了。

段愁逗着它,直到谭多芬又忽然扭头,往另一个人身上窜。

段愁顺着小狗的动作,先看向来人的胸膛,在看向他的脸。

他不禁站了起来。

“你就坐着吧。”裴禹呈说,拉了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

段愁就又坐回了藤椅上。裴禹呈的板凳太矮,他七年来首次看到他的头顶。

裴禹呈很粗暴地薅着谭多芬的背毛,静了会儿。

“所以你真的是被语文老师接济。”他生硬开口,“行吧,看在你应该确实不容易的份儿上,车上那些话就算我——”

“裴禹呈。”

手指还陷在小狗白色的绒毛里,停滞。

被自己的名字骤然打断,裴禹呈嘴唇微张。

段愁:“是我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裴禹呈无所谓道,似乎忽然就看开了,即便谭多芬哼叫起来,因为被他捏得生疼,

“我妈说得对,你在那样的情况,其实可以理解。”

“但是当年我明明答应联系你的。是我违约了。”段愁低声,

“我那个时候自尊心太强,也太偏激。看我妈那么决绝干脆,我也就想着,还是算了。”

“算了?”刚刚还说“可以理解”的裴禹呈声音骤然抬高,“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和别人算了我还理解,你和我算什么算?段愁,我和你什么关系?我——”

“就是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才觉得还是算了。”

裴禹呈一怔,接着拧眉粗鲁道:“……你又在放什么屁。”

“我说,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段愁声音平静却有力,在黄木香的味道下,像在质问一个重要的秘密,

“是除了我妈我妹以外最重要的人。这你心里难道没数吗,裴禹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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