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头紧盯着王为,见他回来连忙举杯,一张胖脸上别别扭扭的,像是个不甘心的表情。
王为猜想这百姓里定是混入了土匪,想要借机灌倒了他们好外逃出去,这胖子应该就是其中一个。
王为顺势举杯,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心里赞叹自己真是有勇有谋,一口下去,才觉得这酒甘甜可口,确实不错。
“姑娘,好... ”
王为回过头去,想向余淮水夸一句酒好,一个酒字在嘴边忽悠转了几个圈,转的他头眼昏花,只觉得天地都倒转过来。
“哎哟!”
林大头夸张地喊了一声,接住王为软倒的身子往桌上一放:
“咱们都头酒量怎么这么不济!”
“还真是!”
“我瞧他一本正经的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是个一杯倒。”
几个衙役酒意上头,脑袋转不过弯来,还真当这外来的都头是酒量差,竟还顺着林大头的话挖苦起王为来。
“姑娘,你那是什么酒呀!”
林大头大声地问了一句,余淮水觉得他演的夸张,有些憋不住笑。
“咳... 桂花酒,你可别喝了,怕你也醉了。”
林大头一副不信邪的直楞样,抻着脖子过去要了一杯:
“我可不信这么一杯能放倒了我,也就能放倒这些吃公家饭的!”
“哎!”
小衙役们本就喝了酒,一听这话纷纷围了过来:
“这话我不爱听,给我来一杯!”
“我也尝尝!”
余淮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将眼前的酒杯挨个倒满,随后他朝着林大头暗地使了个眼色,林大头一愣,重重地点了点头。
“来,咱一起喝!”
林大头吆喝着,一举杯一扬脖,一杯酒在余淮水震惊的目光中便滋溜下肚了,身边的衙役看他如此爽快,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哎呀,畅快畅快,真嘶好酒..... ”
“你怎么大舌头了?我怎么也大舌口... ”
几个口条不顺的小衙役这才察觉不对,七歪八扭地要在外跑,守在一旁的百姓跟土匪哪能让他们有这个机会,大伙一拥而上,几下就把他们摁住了。
“林大头!”
那边热火朝天地绑着衙役,这边余淮水急急忙忙地凑到林大头跟前:
“谁让你真喝!没瞧见我给你使眼色?”
林大头努力睁着一双小豆眼,迷糊地看不清东西还要害臊地挠头。
“我当嫂夫人是让我嚯的意… ”
话说了一半,林大头两眼一翻,咕蹬倒地了。
天全然黑了下来,臧六江被关在小小的笼车里三晃两晃地下了山,一路晃进了府衙大门。
“臧六江。”
朱有德得意地坐在堂上,一拍桌案,摇头晃脑道:
“本官早说过,你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
臧六江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他眉峰抬得很高,是个十足挑衅的模样:“真好,我都替你高兴。”
“哼!”
朱有德知道臧六江这是在嘲讽他,一张脸垮了下来,他正要发怒,眼珠却滴溜一转,又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能生擒了你,可也多亏了你做的恶事,来人啊!本官已经擒了这土匪下山,把人带上来问话吧!”
臧六江听得一头雾水,便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他回头去看,见傅明劈手抢过旁边衙役手中木棍,迎头便向他砸来!
臧六江吓得囫囵一翻,那木棍轰然砸在地上,应声断成了两半。
“你个日了狗的王八蛋!”
傅明见他还躲大骂一声,举着那半截木棍还要再打,朱有德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衙役拦下傅明。
傅明躲了两把没有躲开,不甘心地挣扎骂到:
“你把我三弟呢,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宰了你这狗货!”
臧六江觉得这突然发难的人长得实在眼熟,绞尽脑汁地想了半晌,这才想起傅明是谁。
这不是余淮水那个哥哥吗!
被捆得像个粽子倒在地上,臧六江觉得有失体面,连忙一个翻身跪起身来,对着傅明扬声就是一句:“舅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