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匪哄笑,陈最甚是护着沈月林,他欲要骂回去,却被一旁的沈月林拍了拍肩膀,他还不至于被一个孩子护着。
杨柳依依,身下的马儿向前踱了两步,沈月林一哂,他循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说,“匪兄此言差矣,我沈月林虽没什么本事,但走的是正道,各位英雄才俊,又为何从了匪?”
“他看不起我们!兄弟们!教他些硬拳脚!”粗犷的声音再次从群匪中传出。
群匪暴起,各个手持白刃冲向沈月林。
“沈州牧当心!”陈最跳马抽刀迎上。
沈月林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朵天青绽在杨花间,沈月林踩住一匪肩膀,借力一蹬将他踹进河中。
陈最与匪贼打得难分上下,正焦灼着,又听到河中扑通几声响,陈最心领神会,他有样学样将面前匪贼扭踹进河中,水面杨花炸开,春水翻涌。
擒贼先擒王,沈月林方才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匪头已退至松雪楼门下,正直勾勾地盯着沈月林。
银剑在腰间若隐若现,沈月林赤手空拳,动作轻盈如风在群匪中闪转腾挪,一招一式柔韧并存,让人难以捉摸,拳脚间散出无尽的力量,每一招都带有刀剑之意,众匪劈砍而来的力道皆被他化为无形。
沈月林步步逼近,匪头欲要拔刀相迎,脖颈却传来一阵凉意,匪头震惊,他一直盯着沈月林,却没看清沈月林是何时拔的剑。
沈月林眼神犀利,威胁道,“让你的人停手。”
匪头僵住不动,剑锋又紧压一分,脖颈传来刺痛,他惊慌大喊,“快停手!”
众匪纷纷停手,松雪楼前忽然安静下来,只听见水里的匪贼争相往岸上爬,沈月林觉得好笑,没忍住笑了一下,匪头一阵心凉不知此笑为何意。
真是个蛇蝎粉郎。
陈最跑进松雪楼,过了一会,他出来说道,“沈州牧,没有百姓受伤。”
沈月林挽手收剑入鞘,语气温和道,“你未伤及百姓,我也未伤你的人,同为中原子民,月林不愿刀剑相向,还望各位今后同走正道。”
脖颈还刺痛着,很难想象是面前之人所为,匪头只觉得沈月林是个疯子,他捂着脖子往一旁挪了一步,见沈月林笑着仍立着不动,便逃也般的从楼前冲到街上,冷哼一声,对一旁狼狈的众匪喊道,“我们走!”
陈最看着走远的一群人,他问,“沈州牧,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那陈城主的意思是?把他们围起来狠狠打一顿然后吊在城门口风吹日晒一百天?”
陈最头摇成拨浪鼓,他说,“还是按沈州牧的意思来比较好。”
沈月林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向远处柳树下的马儿,想起方才陈最出手的招式有点眼熟,于是问他,“你的身手不错,可有人教你?”
听到沈月林夸他,陈最很是开心,他笑着说,“以前在皇都的时候,贺兰洵教过我几招,后来我没事就琢磨琢磨,便一直用到现在。”
贺兰洵是屹川的师叔,沈月林这才想起陈最的招式和谁的很像,不过陈最悟性确实挺高,他方才的招式中杂糅了不少东西,整体虽不连贯,但招招都藏杀机。
杨花迷人眼,沈月林拂袖去赶,身后忽然响起拍手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如此好戏,甚好甚好!不知沈州牧可愿与赵某到楼中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