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灰尘在阳光里飘浮,子安如月亮般承接着太阳的恩赐,发丝随着步伐晃动,如青山上坠下的瀑布。
“再等等罢。”黎长风目光紧随,他的手还保持着被松开时的姿势,随时准备起身去扶住子安。
再等等罢,等春日再浓一些,等子安的身子再好一些,他便立即回皇都。
黎长风还没等到那一日,却先等来了师父和忌峰。
沈月林刚睡下不久,忌峰洪亮的声音率先在院外响起,“师兄!沈师兄!”,紧接着是江青阻拦的声音,“哎呀!你莫要吵!”
黎长风觉得方才窗户都在晃,幸好子安睡得沉,他赶忙出去让他俩噤声,忌峰不知发生了什么,立马捂嘴,眨巴着眼看黎长风。
“你怎么来了?师父呢?”,黎长风有些惊讶忌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忌峰压着声回,“师父也来了,师兄好久不回皇都,所以我和师父来看看你。”
黎长风走过去猛拍了一下忌峰的背,“说实话。”
忌峰被拍得呛咳一声,他想起之前第一次见沈师兄也是被这样猛拍了一掌,不禁感叹两位真是默契,他说,“师父要来云州见老友,我便跟着一起。”
正说着,忌峰突然眼前一亮,他朝黎长风身后喊,“沈师兄!我可想死你了!”
黎长风回头见子安正扶着门框走出来,子安还是被吵醒了,黎长风真想当场把忌峰揍一顿,他一把拉回正要扑过去的忌峰,又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说,“你动静小点儿,子安现在经不住你这样折腾。”
忌峰这才注意看沈月林的状态,果然像是病了好久的样子,赶忙问黎长风,“沈师兄他怎么了?不会也是被人下毒了吧?”
“也?什么也?”沈月林走到黎长风身旁,扶住他的胳膊,略显急切,“忌峰,还有谁如今同我一样?”
沈月林情绪有些激动,如果长风身边还有其他人被下毒,说明要杀长风的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长风现在只会愈来愈危险,暗箭难防,沈月林下意识抓紧了长风的胳膊,他追问,“可是屹川身边的人?”
忌峰怕把沈师兄急出什么闪失,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薛方寒,前几日被人在府中给毒死了。”
薛方寒死了?黎长风心中一沉,唯一的突破口被堵住了,薛方寒与自己立场对立,他怎么也会被人下毒?
黎长风覆上沈月林紧攥的手,如今子安刚有好转,他不想让子安过度劳心,便想支开二人。
“忌峰,有什么话等见了师父再说,让你沈师兄先回房休息。”,黎长风说完便要扶子安回房。
沈月林顿住,他决不会让长风一人去独挡,他说,“屹川,我如今已经好多了,我同你一起去见师父,你说过的,情投意合之人,不仅同甘,更要共苦。”
忌峰在一旁听得不明不白,什么情同意合?见个师父,怎么还同甘共苦上了?
黎长风确是这样说过,如今被子安这样围堵,他终于妥协,“忌峰,师父现在在哪?”
“就在府里。”忌峰先向院外走去。
府里?师父的老友也来了?黎长风跟在后面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