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林坐在榻上看书,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对面的长风,半个时辰过去,一页书都没有翻过。
“屹川,明日便是除夕了,我想放爆竹。”
“嗯。”,黎长风在捣鼓手里的狗牙。
“屹川,院里的雀儿怎么不叫了?”
“我去帮你看一眼。”黎长风起身朝屋外走,沈月林只是想和他说话才随便问的,便要叫住他,可已经晚了。
沈月林的嗓子已经不哑了,但还是在咳,江青上午给他煎了又苦又涩的风寒药,导致他今天一整天都提不起兴致。病了后长风很少主动跟他说话,沈月林知道长风在自责,可沈月林从没怪过长风,他只怪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黎长风出去了好久,回来时手里多了根红绳,他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说,“没看到雀儿,可能飞去哪里避寒了罢。”
“屹川,那狗牙是从哪里得来的?”沈月林看长风在给狗牙穿红绳,狗牙被打磨得雪白透亮,让他想起了长风佩刀上的狼牙。
“听说这个能辟邪,保平安的。”
黎长风白日里带着江青去街上置办年货,沈月林也想跟着一起,可他俩都拦着不让。
黎长风把穿好红绳的狗牙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拉过沈月林的手给他戴在手腕上。
“没想到我们黎将军还信这个,这个只有小孩子才会戴。”沈月林抬起手仔细端详了起来,狗牙弯弯的,像个小月亮。
“又没说大人不能戴,挺好看的。”黎长风注视着沈月林,他的手腕好白,红绳在他腕上显得亮亮的。
沈月林笑着把手藏进袖子里,“我又没说不戴,屹川给的,我再也不摘了。”
“除了放爆竹,明日你还想做什么?”黎长风问沈月林。
“我还想去镜花阁,那里有云州一等一的好酒,”沈月林故意加了一句,“你之前尝过的。”
沈月林笑的好看,黎长风怕自己妥协,扭过头不看他,“那也不能去,你风寒还没好,不能喝酒。”
“那喝粥,那里的粥也好喝,你没尝过。”沈月林笑着继续央求。
黎长风抱起他走向床,顺路吹灭了灯烛,他掂了掂怀里的子安,说,“早些休息,明日多穿点。”
睡前江青又送来了汤药,沈月林皱着眉一口闷下,黎长风坐在身旁看着他,夜里药效起了作用,沈月林发了一身的汗,他睡梦中要蹬被子,被黎长风紧紧拽住。
沈月林早上醒来就觉得神清气爽,但粘在身上的里衣又让他难受,天才亮,一旁的长风还没醒,于是他想趁这个时间去沐浴。
江青给烧了热水,池里腾起雾气,沈月林静静地浸在雾气中。
往年的除夕都是和师父江青一起过的,今年有长风陪着,沈月林很是期待,不由地笑出声。
“风寒好了?”
黎长风从屏风外进来,把干净的衣服放在一边,也入水一起泡着。
沈月林这才想起方才自己忘了拿衣服,他凑近和长风坐在一起,问他,“屹川,你之前除夕都是怎么过的?”
黎长风靠在池边,歪着头看沈月林,“在军中过的,和忌峰一起。”
沈月林不再说话,把身子缩进池里,只露个脑袋,头发在水里散开,腕上的红绳在水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