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长风真的按师父说的挑了匹最快的马,出了皇都一路向西要横穿洛貉城才能到云州,这已经是最近的一条路,马踏疾风但还是觉得慢,他恨不得飞起来。
他策马冲过洛貉的东城门,前面就要到城中最热闹的街,黎长风放慢了些速度却还是惊得路人连连向两边让开,一骑烟尘飞过,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出了洛貉的西城门之后便一路畅通,两边麦子青青,他追着西斜的太阳。那日夜里,黎长风在房上摸清了沈府的布局,此刻他重复回忆着从沈府大门到子安房门的路线,他等不及了要见到子安。
沈月林这几日过得不安稳,心一直被人攥着,自从上次长风不辞而别后,除了天下皆知的那道圣旨便再没了他的消息,这已经是第四日了,日落西山后又将是难眠的夜,他在沈府大门前再次向东张望,他竟开始有些怨他,太阳落山了,江青在劝着他进去。
突然,远处马蹄声传来,黎长风终于看到了,他驾着马冲过去,就像那日在营地外子安策马奔向他一样。马儿嘶鸣,下一秒沈月林就被人抱住,江青在后头识趣地上前把马牵走。
“我想你。”黎长风把沈月林按在自己怀里,“想了无数次。”
沈月林被埋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疾驰后的心跳,声音发闷,问他,“你的伤?”
“圣上关了我三日,让太医给治过了,我怕你疼,所以赶紧来了。”黎长风双手扶着沈月林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
月光如纱笼下,院里的雀儿啁啾叫着,红梅开得正旺。
黎长风上午在师父那忘了吃饭,又策马跑了半天,把他给饿坏了,晚上江青端来两份同样的饭菜,沈月林又把自己的分了一半给他,最后全被吃了个精光。
夜深了,沈月林先沐浴好在榻上坐着发呆,方才的喜悦已经退去,冷静下来后他竟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但看到榻上长风脱下的外袍和屏风后传来的水声,又让他彻底心安。
水声忽然停了,沈月林看向屏风,良久长风才从屏风后走出,光着上身,手里拿着帕子,一脸犹豫地看着他,便问,“怎么了?”
声音很小,“后背够不着,之前都是忌峰帮我。”
沈月林起身走过去,笑着说,“你直说便是,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等他接过帕子看到长风背上的伤,脸上的笑又没了,心里不是滋味,左肩的纱布边缘还有不少淤青,不敢想纱布下的伤口会是什么样子,他默默地给他擦着后背,空气有些凝重。
“只是雨天会疼一疼。”
“什么?”沈月林没反应过来。
黎长风侧头看他,说,“左肩,太医说只有雨天才会疼,其他并无大碍。”
沈月林想起方才他说过的话,便问他,“那你怎知我会疼?”
“因为你是沈月林。”
空气再一次沉静。
两人洗好在床上躺下,夜色阑珊,院里的雀儿不再叫,四下寂静。子安侧过身,看长风闭着眼,睫毛颤动,便起了心要逗他。
手指在他脸上游走,摸到凸起的眉骨,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手指在他唇上停住,子安想起那日在帐子里自己吃的亏,想为自己报仇,于是轻轻捏了一下,他偷笑着要收回手,却突然被抓住。
长风偏过头看他,压了声问,“就不再多摸几下?”
子安怕自己又玩过了头,便说,“不摸了。”
“你不摸,那我可要摸了!”长风翻身压上子安,跨坐在他之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紧盯着他的唇,真的太漂亮了。
“子安,你让我忍得好生难受。”他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