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会因此扯上干系,你本不该来的。”黎长风稍显急切。
沈月林突然认真,“我是不该来的,可谁让你偏偏叫黎长风。”
两人之间糊的纸又被沈月林捅破一层,他觉得自己已经提醒得够明显了,他觉得黎长风就是个好看的木头呆子。
沈月林从马车里拿出一壶酒,他从马车上跳下,发丝从黎长风面前飘过,沈月林转头问道,“要喝酒吗?”
“什么酒?”黎长风盯着他问。
“兰生香,云州最好的酒,”沈月林视线落在黎长风左肩,他又说,“罢了,你还是喝药吧。”
营地内,士兵们有序地进行着训练,长矛一次又一次地刺向人形的靶子,声声有力。忌峰正要去马棚喂马,从帐子旁经过时看到了一前一后进了帐子的二人。
沈月林先一步在桌案前坐下,黎长风跟在沈月林后头进来,他看了一眼,转身坐在榻上。
两人之间隔了些距离,黎长风看着沈月林往自己的茶盏里倒酒,问道,“你不嫌弃?”
沈月林仰头一口闷下,痛快道,“沈某一介粗人,不讲究这些。”
沈月林翻看着案上散落的纸页,给自己又倒了满满一盏酒,问黎长风,“后面的仗难打吗?”
黎长风看着沈月林又把酒一饮而尽,薄唇粘着玉盏,脖颈细嫩白皙,看不清喉结,他回道,“难,踏燕山草木茂密,地势复杂,易守难攻,要比之前的都难。”
“如今皇都都在传你有通贼之嫌,黎将军可知打了败仗的后果?”沈月林仰头又饮下一盏。
黎长风看着沈月林手中愈来愈倾斜的酒壶,声音低沉,“知道,本来是难的,不过如今看来,也不甚多难了。”
沈月林转头看向黎长风,眸子泛出水光,问道,“为何又不难了?”
黎长风喉间燥热,他盯着沈月林红润的唇,声音暗哑,“我想回去,回去娶妻。”
沈月林不知为何心中一沉,他倒出最后一盏酒,勉强一哂,他说,“没想到黎将军竟还有这般世俗的想法,真是可怜了哪家的姑娘,要跟一个木头过一辈子。”
沈月林脸颊升起浅浅的红晕,他太好看了,这样的样貌要是落入敌人手中是活不过一夜的。
“酒烈吗?”黎长风突然问。
“黎将军想尝尝?”
沈月林把酒壶倒过来,脸上的笑如春水映桃花。
“晚了,一、滴、不、剩。”
字字挠心,黎长风终于按耐不住,他起身向沈月林走去。
沈月林见黎长风来势汹汹,以为他是要抢自己的酒壶,便把酒壶掷出去,哄道,“你要就给你,不用来抢。”
下一秒,酒壶在面前被接住,啪嗒一声被稳稳按在桌上,黎长风托起沈月林的下巴,俯身覆上带着酒气的唇,湿软温热,黎长风张嘴轻咬,舌尖在沈月林唇上舔了一下。
沈月林向后躲,他忘了自己坐的是椅子,后脑磕在椅背上,吃痛呜出一声。
黎长风嘴上不多留恋,手却在沈月林下巴上摩挲了几下,他像野兽藏起猎物一样把沈月林罩在阴影里,盯了须臾,才道,“好酒。”
黎长风起身,握着酒壶的手也随即脱离。
太突然了,所有感觉一齐涌上,沈月林又疼又懵,但嘴上的气势不输,“黎将军这是怕还不清债,想要以身相许吗?”
黎长风重新坐回榻上,平静地好像刚才是沈月林自己撞的椅子,目光仍盯着沈月林,他说,“黎将军只是想尝一尝云州的酒。”
酒劲后起,沈月林觉得自己浑身哪哪都烫,他想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可脚下虚晃,站起时碰倒桌上的酒壶,他索性抓起酒壶带上,临走时不忘扔下一句,“真为哪家的姑娘伤心,黎将军竟是这样浪荡之人。”
帐子里静悄悄,酒香萦绕,黎长风回味着嘴里残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