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吃完了。”他眨了眨眼睛,发自内心道,“很甜。”这的确是他吃过,最甜的一个李子。
贺云回过神来,听到这“好甜”二字,再看宁真真诚的眼神,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戏弄他。
这般酸涩的李子,也能称之为甜?
他看了宁真一眼,或许是因宁真吃了他剩下的李子,他的心情,也诡异的变好,便难得没有深究。
“哦,讨好失败。”他斜睨他一眼,下了结论。
宁真:“……”
放学之后,几个人将宁真堵在教室内,不让他走。
“你们要干什么?”他身子微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宁真,我看你今天真是皮痒了,竟然没来做扫除,害得我们被班主任骂!”
说话的,是班上的刺头李福,成绩常年倒数前三,平日里十分嚣张。
李福,是特意等贺云离开之后,才集结几人对宁真进行报复的。
这几天,宁真与贺云走得似乎有些近。
他们不敢惹贺云,贺云家有钱有势,他本人成绩又好,他们惹不起。
宁真害怕地垂下头,僵硬地道歉:“对不起……李福,我今天起来晚了。”
“起来晚了?”李福和他的小弟哄堂大笑。
“你也会起来晚?宁真,你就别骗我们了,你可是我们班上有名的蠢货,每日里来得最早,看上去很努力,成绩却差得像一坨狗屎。”
说罢,几人便发出了挑衅般的笑声。
说他成绩差,可他的成绩,却比这五人好。
被他们侮辱,宁真握起了拳头,却不敢吱声。
他们有五人,有两个是本班的,而自己,却孤身一人,不敌。
“你们,想怎么办?”他小声询问。
“怎么办?”五人相视一望,他们,就是要宁真这句话。
领头的李福,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
“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要不,你给我们支助点钱花花,我们便不追究你今天早上的事情如何,否则,呵呵……”
李福摩擦了一番自己的拳头,威胁之意浓厚。
钱?
宁真苦笑一番,他最缺的,便是钱。
由于婆婆住院,他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找亲戚们借了不少钱。
如今,那些亲戚们,看到他就厌恶,他们不催他还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如今上学的生活费,都是他在课后、周末以及假期打小工换的。
“怎么,你不肯给?”
李福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手握成拳头,捏了捏手指关节,发出威胁的响声。
“我……我没钱。”宁真咬牙,后退几步,却退到了墙边,背部无奈地抵住墙,再也无路可退。
他确实没钱。
他已经做好,被五人打一顿的准备了。
反正,他也不是没有挨过打。
“没钱?”小弟们冷哼几声,纷纷将宁真围住,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
就在此时,半掩住的教室门,突然打开,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嘎声。
几人条件反射般朝后望去,却见贺云优雅地拎着书包,一手插在裤子兜里,缓缓走来。
他,嗅到了现场的怒火。
“班……班长……”李福讨好地对着贺云笑了一下,仿若一条讨好主人的蠢猪。
毕竟,贺云出手大方,手中稍微露出一点垃圾,就够他们这些普通人享受好久了。
因此,贺云身边的小弟,都是主动请缨、非要赖上他的。
贺云没说话,只是淡淡看了几人一眼,他的眼神,在宁真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李福吓得要死,差点准备朝宁真道歉了。
可贺云的视线,很快便悠闲转移,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找到了一张卷子。
原来,贺云是忘了今天的作业。
就在李福胆战心惊之时,贺云缓缓走到了门边。
李福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樽大神要离开了。
然而,他突然转过了头,与宁真对视。
心如死灰的宁真一愣,还以为,他是要帮助自己解围。
顿时,面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就连眼神,也带着一丝久违的希冀之光。
仿若一只被变态折磨的小鸟,遍体鳞伤,独自舔着伤口,在遇见了救世主之后,便忍不住心向着自由与天空。
然而,贺云唇角却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来,他斜睨了宁真一眼,而后瞧着要被他吓得屁股尿流的五人。
淡淡道:“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