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川,魔气冲天,泉池开了个极大的缺口,猩红魔息萦绕其上,还在不断腐蚀池堤,池台残破,正汩汩向外流着水。
修魔两界守卫汇聚一岸,竭力朝缺口输送灵气。
“都怪你们魔族那头狗熊,靠着蛮力强夺法宝,害我们在这补半个多月的池,你们魔尊呢?怎么还不来处理,莫不是打不过那狗熊!”
“我呸!叛熊烈苍那就是个老废物带出的小废物,我们尊主当年杀它老子就不费吹灰之力,还会打不过一头熊崽子?”
为首那魔族凶神恶煞,看到一旁伤亡惨重的修士,顿了顿,“倒是你们,挡不住也不知向咱们传个信,非得硬撑,这下好了,一百多年白守。”
修士坐的坐,躺的躺,无一不是满身狼藉,还站得起来的几个硬撑着同魔族一起聚灵填堤坝,只是实在过了太久,两方灵力殆尽,都有些力不从心,竟空不出一个去求助叫人。
卫砚额上早已冒出冷汗,强撑道:“那魑熊攻势太猛,上来就破了仙君的结界,我们自顾尚且不暇,哪有机会突围传信?”
这边魔族也因灵力虚空倒了几个,为首的魔族又道:“怪了,这烈苍怎么跑大老远专挑你们打,明明我们那边离魔界更近,来去都方便。”
因此发现烈苍夺宝后他们能第一时间派人回去禀报,却至今没有消息。
“蠢货。”
红光闪过,一股强大的灵力注入,瞬息掩盖了烈苍留下的魔息,魔尊玄衣烈烈,幽焰绕过整个残堤,将外泄水流围了起来。
“尊主!”
得了助力,灵力将竭的修、魔几人均松了气,看到身后的季如骁,魔族守卫忙俯身,顺带将晕过去的几个踹醒了一同行礼。
尚有力气的几个修士退到一侧,卫砚将一旁半昏的同伴扶到树前,不经意抬头,瞥到魔尊墨发掩映下一点魔纹,愣了愣,没看错的话,周遭萦绕的蓝光应当是师尊的灵契,不过……是什么契?
“前辈。”
听到声音,季如骁侧目,一年轻小修至他面前行礼,“多谢季前辈出手相助,晚辈卫砚,拜月峰霄月仙君门下。”
“嗯。”
卫砚欲言又止,思考要不要问他师尊何在。
季如骁看他打完招呼不说话,一副纠结的样子,平静开口,“有话直说。”
卫砚声音放低,试探着问,“您来时,见到我们仙君了吗?”
“他……”季如骁停了一下,“快来了。”
一个瞬移的事,正在结界处看着被烈苍打出的缺口发疯呢。
此前吃完饭,季如骁没来得及提筋脉的事,仙君猛然想到还没探过被偷家的溯川,又带他出了山。
得知烈苍只打他没打季如骁,仙君一万个不能接受,那魑熊是觉得他好打还是怎么着?
看到结界被弄出那么大一个缺口,他又反思了一刻,想自己这几十年是不是太怠于加固法阵。
对此季如骁表示:“早提醒过你,你设阵眼界窄,百年来只针对本尊,丝毫不防其他灵气,本尊之外再有稍强的灵便撑不住,这才给了烈苍可乘之机。”
对此宋映瑄也表示:“你要是再不闭嘴,本君就让你当着属下的面变回狗崽。”
魔尊大人沉默,火速从仙君面前消失,自己先来了中心泉池。
他从不与此等蛮不讲理之人一般见识。
那边宋映瑄心有不甘,百年来第一次去看了季如骁的结界,守阵魔族此刻都在修界处,灵阵完好地挡在山口,对所有闯阵者一视同仁,宋映瑄聚灵一击,不出意料,三五下便打出了缺口。
简而言之,季如骁的阵只用来防一般的修士,一点没考虑防他。
虽然他确实也没来闯过。
他们常在溯川打架,结界基本就是摆设,这么些年也从没有胆大的敢来碰,当然,碰了也没用,所谓“相克”都是双方水平相当时的另一种打法,在绝对的灵力差距面前,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仙君还是疑惑,他聚阵灵气再单一,也不是一头年轻魑熊随随便便就轻易能破的,他……
“来了没?你徒弟问本尊了。”
结了契属实方便,季如骁隔了大半个溯川同他识海传音,宋映瑄回道:“有点情况,先让他们都撤,你的人也走,等我过去。”
“本尊的人不能回魔渊。”
宋映瑄想也不想,拒绝道:“你别想,我山上容不下那么多魔。”
“他们都可隐去魔气,化为原身。”
“所以?”
“贵山多点鸟虫猫犬不会太显眼。”
“有猫?”
宋映瑄眼前一亮,“可以,猫给本君留下。”
季如骁皱眉,“不可,它本体是只水虎,最好戏水,整日湿漉漉的。”
“变成猫就不会了,犬本体也是狼吗?”
季如骁忽略他问句里的“也”。
“是魔猎犬,极擅撕咬,我魔渊最凶悍的勇士。”
“行,让它变,本君这就过去。”
“……”
魔尊额间蓝纹忽闪,似乎陷入沉思,片刻,唤了卫砚过来。
“霄月说此处不必守了,你们尽快回宗疗伤,顺便……”
蓝瞳扫过眼前一众魔族,季如骁顿了顿,缓声道,“带上他们。”
“什么?你这魔头当我们傻,仙君怎么可能让我们带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