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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明月指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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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用清明而低柔的声音指引方向:“调转方向,去神玥湖。”

众人稍惊、然而无语相驳。

听骏马低嘶、渐响成群。

风逆向而起,吹不动铁骑坚甲,只自由地托飞着鹿三千轻薄雪白的衣衫。

疾驰途中,崇敬与探究的视线从四面袭来,看她如同低伏马背上的一片云,如此轻、如此白,却也如此坚心实意地,要化作一阵雨、降落到她心之所向的归属地——

南方养育的小栗马骨骼稍细,不善战场冲锋,胜在听话卖力、贞心不二。

神玥山包顶上已远远地冲起火把烟光,响起人乱马哗、绷弓启铳之声,是极危险。

可三千坚持抽一抽马鞭,坐下之马就收起惶惑、对骚乱充耳不闻似的,只顾闷头晃悠着汗湿的鬃毛、边喘息边向上攀登。

其心柔弱,而其势勇猛。

三千向上傲然仰脸,红堂堂的火光照到她脸上来,身后香香与少三心急如焚地要拦至她身前。还未等她们报明身份,山顶守卫已开始兴奋又惊诧地互相呼喊:“殿下、是殿下!是香香姐她们!快收弓!”

“快去禀报——”

“速速放行!”三千低喝一声,看兵士侧过两旁让道,她掌心抚过火热马颈,对下柔和道,“走,上面有水喝。”

小栗马听懂了话似的快活起来,步伐稳健、登地更加卖力,四蹄步步陷过干燥折断的秋草、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跑上了山头。

面前神月湖景象豁然开阔,圆圆的明月、映照在湖心栈桥的角亭之侧。

三千深喘着气紧缰四望,目光瞬间攫住了刚走至栈桥中段、怔愣着向上观望的女人。

四周交错的人影人声、恍然消逝,满眼只有她一人。三千满心潮湿的情感翻波涌浪,心口鼓震、眼底骤然烧火,全身心陷入了当下的急情之中。

“驾!”她颤声下令,栗马欢悦而蓄势待发地抖一抖鬃,直直向着坡下撒开蹄子俯冲而去。

“……三千?”

女人喃喃似有不信,看纵驰而来的红马白袍之色,月光下润泽亮眼,单骑四蹄如同悬空、不起烟尘,马背上玉人含光,容颜俊丽天成,景象更似神祇降世,全无真实之感。

直到马蹄震上栈桥,她甚至还如孩童面对刚醒时未散的梦幻一般,抬手揉了眼睛。

可当她看清来人面上倦容、唇上斑驳血色、领口随动作半露的绢带陈血之迹,立时惊得横眉一竖。长臂伸去扯过马缰,试图稳住这沉浸于狂欢中的马,将眼瞳缩起盯紧她的颈项、破口急怒道:“三千!发生何事!谁伤了你?!”

三千撇下双眉。

昨夜惊骗一场,以自己之性、怎能放手罢休……是谁伤了谁、如今更不必明知故问!

若非心灵交感,她根本不能发现她连同小拙将自己骗了又骗,未随船行、故意躲藏在这山包湖畔!——三千欲将怨声出口,却立即止住,因心里,终究对女人的爱太过明白。

悲怆无语,吞下的话、连同心头情潮煮了个滚沸。

三千只是咬唇跌落下马,强撑了一路的身子失却力气,猛落进女人的香而暖的怀抱中,拼命吸纳她的味道时,泪水也漫溢进她的胸怀。

无预料的重击将女人砸得踉跄两步,她下意识猛甩马缰、将撒欢的跃马引向岸边。用两手抱紧三千的同时,几个退步连同跌坐,将木栈折腾得咯吱作响,也将她腰下骶椎摔得生疼。

她顾不得管自己如何狼狈,眼光又急又痛地以手触上那绢布:“快叫我看看,你何曾受过这样重的……!”

她的热指立刻被三千一只凉手紧紧攥住,对方力气巨大,竟让她动弹不得。看见,三千那粉润的虎口因整日拼力攥缰,已磨得破皮、渗出了殷红色。

“伤无碍,我想见你……!”三千将她更扑下去,埋在她胸前抽泣两声,恐怕本就不清醒的意识完全沉进那诱人的香息深处,她挣扎着以筋骨惨白的细手撑身、悬在她之上。

这样的三千,雪发散落,面泛急热粉潮,好一会泣不能言,徒有热泪掉落在女人额头、脸颊。她的泪越忍越多,摇一摇头才吞泣着、又说:“无人伤我……也绝不是你害的!……都是我……是我、自作自受。”

对方由此,很快明白了她颈伤的来源,于是咬牙凝噎,尖齿将唇压得发白,默默承接着她的悲泣。

最多的动作,只是抬手抹一抹她受伤的嘴唇和湿透的眼睫。

顶上明月不语,遮盖了大半圆月的三千的泪面,正将悲伤渲染到全体挥洒下的月光中。

温暖干燥的手指流连在她面颊的每一处,很快触摸到她光润的额上。女人皱一皱眉宇,掌心贴来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口中轻柔道:“是何时烧起的高热?吃药了吗?只为见我这一面、又是何苦呢。十五年后,自有……”

“别说了!”三千无意与她吵嘴辩驳,只是胸腔里的心房因她的话语绞痛不能抑,下意识呼出这一句后,就扯着她的掌贴紧心口来止痛——就算如此,还是疼得全身都在颤,冷汗又透衣衫。

“……三千……对不、起。”

女人的道歉声听起来十分艰涩,三千隔泪与她目光相接,才明白她正经由交感、全面遭受着发生在自己体内的痛楚。

她何时对不起过这好处占尽的鹿三千呢。

心中更似横遭一刃,可三千从中发现了一个残忍的机会,她抿住嘴唇将自己的痛生生忍下,果然看见女人胸闷般急喘气、脸上升红,侧头开始了轻咳。

于是,三千用轻抖却力道坚决的手,死死按住她的一边肩膀,另一只手探下、抽开了她的袍带,动作不容拒绝。

如同料理一只巨大华美的、用尽计谋数次围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后才得手的猎物。现在,这美丽温热的猎物就奄奄一息、犹带生机地躺在自己眼前——对她下手,是带着一种欣喜若狂、却志在必得的杀意。

“你对不起我……你让我、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三千红着眼盯着她不放,将自己袍裙束带解开,贴近去,吻下去,终于感受到那令人心醉神迷的、肌肤的温热幽香。

——她分明地活着,血脉正在颈项上跳动,灰发暖烘烘、毛茸茸,呼吸因自己的吻触不断加快、加重……如此可爱地活着……

三千挨近她红透的耳朵,看似要坚决地说什么,口中发出的却更似哽咽恳求:“给我一个孩子,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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