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若华一脸正色的等待鹿子安的答案，也顺便见证了鹿的变脸时刻，首先鹿子安的脸先是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周身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威压，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暴起，用那对硕大的鹿角穿透她的腹部，并把尸体悬挂在角上，当作战利品展示。

可惜，林若华根本不怕，她从狸花的话里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那就是——鹿族很着急把这批货卖出去，现在着急的是鹿才对。

见林若华依旧气定神闲，鹿子安盯着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好奇，这个人类女孩，看起来不过是普普通通，居然能抗住自己的威压？他的脸色又慢慢转为铁青，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向下抿着。

“友情提示，还剩2分钟。”

林若华坏心眼的提醒并未击溃鹿子安，可他却在转头的一瞬间白了脸色，他在玻璃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也看见了许许多多的族人，他们还在等着这笔钱，还在等着自己...

最终，鹿子安苦着脸，紧皱着眉头，勉强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

“我答应你，你说吧。”

“感谢配合，那就由我介绍几种方案任君选择。”

林若华站起身来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她控制旁边的屏幕，展示自己已经做好的ppt，

“首先，必须提醒您，我们要把这批货物卖给人类，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们的委托取消，公司将会赔付您违约金，但是仓库里的货物需要您自行取出再处理。”

“......行。”

鹿子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暗骂道：要不是族里年成不好又碰上那档子事，自己也不用低三下四来和人类合作，真是倒霉！

“难听的说完了，那就让我们谈谈你最关心的利润问题。好消息是，人类收这批货的市场价比兽人高了三成，如果生意成交，你们的获利会比以往高一些。”

“什么一些，装神弄鬼的，你就直接说三成不久好了吗？”

鹿子安也没了一开始的防备，双臂抱胸，张开嘴巴就毒舌起来。

“想什么呢？我们公司可是要收服务费的，你们最后的获利不会高三成那么多，但是肯定要高一些。”

林若华见他已经放松下来，嘴上也毫不留情的怼回去，瞟了一眼放在桌上已久的企划案封面，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现在摆在您面前的有两种方案供您选择，第一种获利相对较少，勉强可以保本；第二种获利较多，至少比你们以往的盈利高......”

鹿子安不耐烦的挥手打断，皱着眉一脸严肃的吐槽她，

“别卖关子了，我选第二种。”

果然。

林若华的嘴角弧度越发的压抑不住，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意，故意嗲着嗓子继续说，

“鹿先生最好听我讲完再选哦，第一种方案就是由本公司买下您的存货，当然我们会以兽人市场的平均价格成交，至于委托费虽然不用，但是仓储保管费将会自动按天数计算扣缴；第二种方案则是由本公司作为担保，介绍人类商人与你们合作，以人类市场平均价格成交，本公司将按最终成交金额的百分之十五收缴委托费。现在，鹿先生您还选择第二种吗？”

“我......”

鹿子安面色一白，第一种方案虽然可以避免与人类接触，但是除去仓储保管费之后，剩下的钱只能是勉强维持生计。这要是搁在以前丰衣足食的时候，鹿子安肯定想也不用想就选了第一种，毕竟他们与人类的仇怨，不是一点利益就可以动摇的。

但是眼下，鹿群那边实在是要钱解决燃眉之急，自然是钱越多越好。可第二种要直接和人类做生意，鹿群那边肯定是会闹起来，再说了自己就是替爷爷来开会，之后回去还是要看族群的意见决定，自己根本没有决定权。

“我没办法给你答案，我需要回去开会。”

鹿子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从开始坚持到现在挺直的背慢慢地晚下来，他双手捂脸，无力的弓着身子，试图用沉默掩盖自己的无助。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你回来告诉我们答案，之后咱们签合同。但是，鹿先生，货物不会等你，拖得时间越长，你们的损失越大，望知晓。”

林若华说完后，橘猫整理出四份空白合同，正是两版方案的备选，他将其分开摆放在鹿子安的面前，轻声道：

“没关系，决定了之后签字盖章给我送回来就行。”

咻——

一阵白雾散尽，鹿子安连带着四份合同已经消失了踪影，连带着碟子里从始至终未碰过的嫩叶，望着空空如也的碟子，林若华和橘猫都会心一笑，

希望会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