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野盘坐在飞剑上，仰头看着太阳，好半天都没想好该怎么打发时间，只能以最慢的速度晃悠悠往东边飞去。

如此闲逛一上午，等她到御灵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刚好是他们午休结束的时间。

卫秋野倚着一棵大树，仰头活动脖子，顺便欣赏自己的战绩——虽然不明显，但牌匾下方还留有“卫秋野到此一游”一行小字。

也不枉她当初翻阅半个月古籍，就是为了找到让字迹不被消除的方法。

保守估计，这行字还能保留十年。

卫秋野就这般又等了半小时，终于看到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向这边飞来。

老人：“不是约的两点半吗？怎么这么早？”

卫秋野：“我也没催你啊。这不是等了半小时吗？”

老人：“……”

卫秋野不想和对方废话，将脖子上的珠子扯下，扔了过去。

老人小心翼翼地接住，斥责道：“你这是干什么？”

卫秋野：“魔法石炼化完毕，我堵塞的灵脉已经通了，中国学生已经出现在西方各大魔法学校新生名单上，所有目的都达成了，它已经没用了，还留着干什么？”

“什么叫没用？”老人气得胡子都炸了，“这可是证据。有它在，就能证明我的理论是正确的。而且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旦你办好了这件事，能够证明你不是灾星，我就可以把你举荐进御灵派。”

卫秋野冷笑：“是吗？那我现在就要进入门派并且成为内门弟子。”

“这个……”老人尴尬地挠头，“现在还不行。我得上报，等上面开会做决定。不过你放心，只要有证据在，他们没办法狡辩，只能承认我的理论。”

“他们当然会承认你的理论，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完全否定你的理论。御灵派传承千年，作为修仙界最大门派，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你们一边尽力培养最可能的救星，一边也没有放弃我。用我试验了你所谓的‘借鸡孵蛋’理论。如果我是救星，那么‘借鸡孵蛋’就是正确的，御灵派是拯救修仙界的大功臣。如果我是灾星，那么也没事，你们会立刻和我划清界限，表示最开始就没有招收我入门，然后让真正的、由御灵派培养的救星拯救修仙。”卫秋野面无表情地分析。

而看着老人无言以对的样子，卫秋野知道自己分析对了。

“其实一开始我信了，毕竟那时候我还懵懂无知，非常愚蠢。”她自嘲，“用了整整一年，我才想明白。所谓借用西方灵气培养己方修仙者的方式需要多年验证。也就是说，至少需要几十年，你们才能判断出到底谁是救星谁是灾星。那么在此之前，为了门派的名声，你们绝不可能让我进入门派。”

老人也许还残留几分良知，羞愧地用衣袖捂住了脸，支支吾吾道：“一切都是为了门派，你在我们的位置也会这么做的。要知道，我们虽然欺骗了你，但并没对你造成实质伤害。你学习了西方的修炼方式，并且靠着黒珠和魔法石加强了自身实力不是吗？”

“……是啊。”卫秋野看向自己正上方的牌匾，“所以我今天不是向你们讨公道，只是把东西还给你们。自此之后，我和御灵派再无干系。”

#

下午的阳光毒辣，离开御灵派后卫秋野在无人的山洞躺了五个小时，腰酸背疼时终于醒悟：其实自己可以写信的，没必要特地回来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