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宋观瑾毛绒绒的猫耳已经消失了。
看来自己的酒量真的很差劲。
许炳棋脸部发烫,有些羞愧自己为什么如此唐突,如果不是宋观瑾拦住自己,恐怕自己的手指已经触碰到对方柔软的发丝上了。
“没关系啊。”
宋观瑾有些懊恼自己喝醉了以后耳朵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还被许炳棋发现了。可在知道许炳棋误以为是她自己酒醉后又松了口气。
她现在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踩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是从未体验过的奇妙的感觉。
人类的酒果然很是玄妙。
但她现在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眼前的一切都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甚至面前一脸歉意的许炳棋也忽远忽近。
微醺之际,像是有无数只轻柔的羽毛,在宋观瑾意识的边缘轻轻挠动。
“姐姐,我想回去了。”
再待下去恐怕不只是耳朵,连尾巴都要露出来了。
听到宋观瑾略带不安的声音,许炳棋的歉意更深了。
因为她唐突的行为宋观瑾似乎都不敢继续留在包间里了。
“实在是抱歉。”
许炳棋愧疚地后退几步,本想说要开车送宋观瑾回去,可想到也许宋观瑾会更加不自在,改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叫个代驾送你回去吧。”
宋观瑾摇摇头:“我自己回去。”
“哦哦,好的。”许炳棋努力调整好语气:“路上注意安全。”
“拜拜。”
宋观瑾努力保持住平衡,随后快步走出了包厢。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只要坚持到离开许炳棋的视线就可以了。
出去以后即使露出猫耳,行色匆匆的路人也只是会像初遇时的许炳棋一样认为自己是带了仿真的猫耳挂饰。
宋观瑾离开后许炳棋努力恢复平静。
她试图告诉自己,其实刚刚自己的行为也不算出格,甚至在普通人看来,那只是一个很正常的靠近对方的姿势。
她认真回忆刚刚的举动,试图衡量那个行为是否令人难以接受。
普通朋友做出差点摸到对方头发的行为,应该也并不算稀奇吧。
而且她也并没有向宋观瑾透露过自己的性向,宋观瑾当时下意识阻挡应该也只是本能反应吧。
许炳棋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身旁仍然开得绚烂的向日葵,努力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抱起那束向日葵走出了包厢。
回到家后的许炳棋睡得很不安稳。
她梦到了再次见面时宋观瑾嫌恶的眼神。
“真恶心,不要碰我。”
急切与慌乱涌上许炳棋的心头,她试图辩解,却发现宋观瑾的身后站着其他人。
许清词,江若,顾晓昼还有其他许多熟悉的面孔。
“许炳棋,你真恶心。”
“你竟然还抄袭,只会给我丢脸。”
许炳棋退回几步,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如尖锐的针般猛地刺进她的脑袋,又带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头疼欲裂。
她还是头疼,恶性肿瘤还在。
一切都没有变。
她还是那个惹人憎恶的万人嫌,落得了一个身患癌症不治而死的下场。
下一秒,一阵尖锐的闹铃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这虚幻的世界。
许炳棋猛然睁开双眼。
她的头脑昏昏沉沉,望着头上的天花板看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境。
许炳棋微微颤抖着身子,额间不知何时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即使白昼她表现得再从容,举止神态没有丝毫破绽,可前世留给她的阴影仍在,那些残破的记忆潜伏在黑夜如影随形,刻在她灵魂深处的伤疤长久无法愈合。
她无法原谅前世身边对她造成伤害的任何一个人。
也再不想见到她们中的任意一个人。
许炳棋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发现宋观瑾发给她的信息有二十多条。
但许炳棋已经失去了查看信息的勇气。
因为手机上的推送不计其数,最热门的热搜标题是——#许炳棋 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