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惜闻言,微微皱眉。
“你不是裴家孩子?该不会是有特殊的身世吧?”
她只是想找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先替自己挡上两年而已,千万别卷入那些大户人家乱七八糟的阴私中。
沈府豪富,但说到底也只是商户,稍微有点权势的人家就能拿捏了沈家上下。
如果裴清策出身普通还好,若身世复杂,再牵连了沈家,那可不成!
沈宝惜此生得了双亲的疼爱和纵容,万万不能给他们带去麻烦。
想到此,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敛了个干净。
裴清策笑容一僵,不知该怎么答。
恰在此时,前面传来了说话声。
察觉到有人靠近,两人都没再开口,没多久,年轻男女就靠了过来。
一般出门赏景,若是认识的人,会打个招呼,若不认识,远远避开就是。
沈宝惜瞅了一眼走过来的年轻男女就收回了目光。
不认识!
“大哥!”两人中的那男子在看见裴清策时,眼睛一亮。
沈宝惜一脸惊奇。
都说背后不能说人,刚刚才在说裴清策那个弟弟和他的未婚妻,前后不到几息,正主就过来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会被正主听见,沈宝惜带来的那两个丫鬟可不是摆设,此时站在十步开外,而丫鬟站的位置,听不见两人的交谈。
而被丫鬟隔绝在外头的人,就更听不清了。
裴清策眉心微蹙:“你不是说带未婚妻去买东西么?”
裴继宗乐了,自来熟的凑到了裴清策身边,压低声音道:“刚好遇上姨母家的马车到郊外,我听说最近可以赏菊,就一起过来了。”
沈宝惜瞅了一眼他神情,忽然就明白了裴继宗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花钱,带着未婚妻出城后在这荒山上赏菊,有情调却不花银子。
即便是有银子,在这地方也花不出去。
裴清策察觉到了她的眼神,解释:“我不是为了省……”
“咱俩一起出门,不会让你出银子。”且一百两很经得起花,不可能这么快就花到无法请沈宝惜喝茶。
沈宝惜打量了一眼裴继宗,“今儿就到这儿吧,我先回了。”
裴清策一把甩开身边的弟弟,快步追了上去。
“沈姑娘!”
沈宝惜回头,笑道:“陪你弟弟吧,咱们今日有出门就行,回头我爹问起来,应该能应付过去。”
闻言,裴清策神情黯然了几分:“好,那我送你回去。”不等沈宝惜拒绝,他飞快道:“我们兄弟一天要见好几次,再说,他还要陪未婚妻……如果我接你出来不送你回去,沈伯父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沈宝惜没再坚持。
回去的路上,裴清策几番欲言又止,但沈宝惜在闭上眼睛假寐,不想费神说话。天色还早,她不打算回府,想再去胭脂铺子里瞅瞅。
最近城里人都知道沈家姑娘做生意挺厉害,不提她是女子之身,在年轻一辈中被长辈放出来历练的后生中,她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为脂粉铺子生意越来越好,外地来拿货的客商越来越多,如今别人眼中的沈府独女,不再是个被双亲宠着的娇弱女子,而是擅长做生意的东家。
如果说之前众人提及沈大海会叹息他后继无人,如今提及沈宝惜,都知道她是沈府的少东家。
最近沈宝惜无论走到哪儿,旁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对她都是夸赞。
夸得多了,沈宝惜的名声越来越大,颇有几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态。
运气不错,沈宝惜回城后不久,刚好有一个今天要启程去江南的客商来了铺子里,客商第一次拿货,一下子要拿八箱,却不愿意出太高的价。
沈宝惜与他一通交谈,还是按照铺子里最便宜的出货价放了货,并没有单独为他再降价。
她铺子里的脂粉不便宜,因为是独一份,价钱很美,饶是如此,也还是有客商源源不断。
可以说,这一个脂粉铺子赚的钱,比那占了三层楼的成衣铺子和首饰铺子加起来还要多。
回府路上,沈宝惜心情不错。
不过,做生意有些费精神,她能歇就歇着,回去的路上又闭着眼睛假寐。
原本只是想养养神,后来竟睡了过去。马车停下时,沈宝惜恍惚间还以为到地方了,下意识想要掀帘子。
她还没动作,春风已经出声询问:“何事?”
帘子被风吹动了,沈宝惜看到了青石板的地面,这还在路上,远远不如府中地上铺的青石板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