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晋一顿连劝带威胁,才把人劝动。
刘千的肚子正好传来一连串响,他面红耳赤,“好嘞!那就承晋姐好意!”
晋姐就是心善,对了,那个谁,王大福的事,得尽快给晋姐查清楚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池晋。
手下人一听有饭吃,眼睛都亮了。
待到池家拿出炖煮的野雉肉、野兔肉后,这群人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这简直是过年啊!
便是那些高门大户也不会给苦力吃肉食,给口饱饭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了。
一个个看池晋的目光都由衷地带上了美颜滤镜。
这群人除了男性,就是女乾元,十几个人也不好挤在内堂,毕竟池家还有坤泽女眷和孩子。
好在他们也知事,端着铺满肉饭的碗蹲在院子里也吃得满嘴流油,畅快得很。
“千哥,咱以后跟着晋姐干算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乾元嘴上还沾着饭粒,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光:“咱以前得多久才能吃上一回肉啊?”
刘千瞪了她一眼,“你饭量那么大,别吃垮了晋姐。”刘千何尝不想,虽然池晋让他们学个正经手艺营生,但哪是那么好找的,有好活计大家都是藏着掖着的。
可他也不愿赖上池晋,他们人也不少,哪能让别人管生计,太不要脸了。
内堂里,当归活灵活现演绎出一个掉进了瓜田的猹,香迷糊了。
“母亲!我要这个肉肉!”她一边与野雉腿较劲,油渍顺着下巴淌到衣襟,一边眼睛滴溜溜渴求陶罐里腾起白烟的野兔肉,眼耳口鼻皆忙活得团团转。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秦愿嗔了她一句,“肚小心眼大,将碗里的肉吃完了再夹。”
当归撅了撅嘴,小屁股一扭一扭,大口撕下野雉腿肉,唔要快快吃!恰兔兔!
秦愿看得直皱眉,生怕她呛到,正要训人,上首池母却单独给当归盛了小半碗炖野兔,“难得吃上一回,孩子喜欢就由她去。”
当归眼睛一亮,小嘴甜甜:“祖母最好了!”
“哎哟,乖孙女。”池母笑得眼弯,手上又给秦愿盛了一碗炖野兔,“愿儿啊,你大病初愈,也补补。这人呐 ,求得就是一个舒心,有什么疙瘩,别一直郁结在心里,你说是吧?”
秦愿忙起身双手接过陶碗:“母亲说得是。”
池母也没说什么重话,是她当时因为当归的身世有些情绪过激。
再有,她是池晋的母亲,当归的祖母,秦愿也不想她们之间闹得太僵。
“母亲,阿愿有烦心事,阿晋会去心疼她,您不用操心。”池望察言观色觉得两人有些不对劲,支援一声秦愿。
池母神色有些讪讪,嗔骂了长女一句:“行行行,知道你们不愿意我多管。只是,望儿,你都二十有三了,这婚事还迟迟......”
“哎呀,母亲,我有分寸!”池望将剔了骨的雉肉推过去,截住话头,“您快尝尝,这野雉又嫩又滑。”
真是一家子犟种!老二我行我素,老大也绵里藏针,老三......不提那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池母真不想管她们了,想多了气,一对比下来,她突然觉得秦愿比她们听话懂事得多。
这找谁说理去?
正此时,池晋、池昭端着煨了许久的鹿肉进堂。
“铛铛铛!别光顾着桌上的,还有好菜呢!”池昭眉眼飞舞。
陶瓮里鹿肉被切成均匀薄片,小火慢煨得软烂,枸杞和红枣浮在肉汤表面,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哎呀,你们把鹿肉也炖了?”池母一脸心疼,“卖出去能换不少钱哪!”
池昭缩了缩后脖子,凉凉的!都是二姐的主意!
“鹿肉对坤泽和体弱之人滋补甚佳,咱家先紧着吃。”池晋盛出三碗满满的鹿肉汤,放在池母、池望和秦愿身前,“再说鹿肉还多着呢,赶明我拖半扇去涿县。”
池晋随口应付池母一句,她手里是留不住钱的,卖了鹿肉也存不住。也不是灾荒年代,何必把生活过得紧巴巴的?反正池晋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投喂家里人,身子都养好些。
“你这孩子!”池母半推半就,捧起鹿肉汤啜了一口,周身都暖洋洋的。确实是好东西啊,池母越喝越舍不得。
“小愿,快喝吧,阿晋一片好心呢。”池望揶揄地搅动鹿肉汤,这汤炖给谁的那真真是太明显了。
秦愿面上薄红地接过碗,只喝不语。
她不想接茬,身边人却上赶着让长姐看热闹,池晋乐呵呵地挨着秦愿坐下,目光时不时扫过秦愿的小碗,见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鹿肉,又适时添些野雉肉、兔肉在她碗碟中。
主打一个照顾周到。
秦愿的筷子就没能歇一歇!
粉红泡泡冒了满室。
只有小崽眼中全是肉肉:“阿娘?我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