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取药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池晋对秦愿道:“我去煎药,你先休息吧。”
秦愿摇摇头,“还是我来吧,妻君累了一日,才该歇息一二。”
池晋皱了皱眉,她发现这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你手上还有伤,别碰水了。”
秦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有好几道的擦伤,是之前在溪边慌乱时留下的。
她抿了抿唇,没有再坚持。
面前这人又要冷了。
她其实很怕池晋冷脸的样子。
池晋拿着药材去了厨房,生火煎药。
她虽然不常做这些事,但在军中时也学过一些基本的医术,煎药对她来说并不难。
药香渐渐弥漫开来,池晋盯着炉火,心中却有些乱。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对秦愿和孩子心存芥蒂,却又忍不住去关心她们。
可是她们那么柔弱,生病了肯定遭罪。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治好了,才放心和离。”池晋自言自语。
药煎好后,池晋端着药碗回到房间。
秦愿正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当归的背。
当归虽然睡了一觉,但小孩仍旧困顿得很,在母亲怀中不断哼哼。
她没有用晚饭,秦愿不可能让孩子饿一晚上。
狠了心,将当归唤醒。
又抱着孩子不断地哄。
好不容易喂进去半碗粥,当归就眨着眼泪求抱抱。
见池晋进来,她犯了难,当归这样子,可怎么喂药。
只能语气更加轻柔:“当归,母亲的好孩子,再喝一点点好吗?”
“乖宝。”秦愿低头抵住孩子的前额,亲亲她的鼻尖,“乖宝。”
当归小嘴撇了撇,小鼻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是乖宝宝。
池晋见状,凑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当归嘴里。
因为是给孩子喝的,池晋悄悄放了一丢丢糖。
多少能改善一些味道吧?
可当归还是皱紧了小脸,一脸可怜相,控诉的眼睛看着池晋。
花了不少时间,才喂完当归。
当归最后直接小声啜泣着,裹在小被子里一抖一抖。
看得人无奈极了。
秦愿抚摸着孩子的后背,眼中柔似水,轻道:“没事,她睡着了就好了。”
“嗯。”池晋略有些别扭道:“你的药也趁热喝。还有,你的手,记得涂药。”
说罢,她就出门将瘦马上的行李卸下,忙活了起来。
只是到夜深了,池晋犯了难,今夜要同秦愿共处一室?
池家只有这几间屋子,池晋倒是想在厨房将就,可要是被池母她们发现了,又得好一通解释。
啊,烦人!
当归已经睡着了。
秦愿坐在床边,望着池晋来来去去的身影,搅动着手指。
今晚,要与她同睡?
她会愿意吗?
秦愿咬了咬唇,见池晋收拾好盔甲武器,正想开口。
可池晋直接从柜中搬出一卷被子,铺在地上。
秦愿半张着口,顿时哑言无声。
手指又不自觉地掐手心。
池晋铺好被子,一起身就看见秦愿坐在床边,一副局促的样子。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秦愿这般怕?都不敢动?
“你不用担心,我睡地上。”池晋低声说了一句,不再看她,躺在了被子上。
她没有担心。
秦愿想反驳,但想到池晋对她的冷言,这人怕是厌恶极了自己。
她抿了抿唇,站在床边,月光将她影子拉得细长,低声道:“你睡床吧,地上潮气重......”
池晋摇摇头,“我是乾元,不怕。”
她可做不出让一个病弱女子睡地板的事。
池晋背身解开外袍,摩擦声掩住秦愿轻颤的尾音。
秦愿看到池晋冷漠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再坚持。
昏黄的烛光中,秦愿低垂脖颈,解下腰间丝带,带着铃兰香气的衣衫落在架子上。
她背对着池晋躺在床上,竟比得知自己怀孕那日更难熬。
另一边,池晋躺在地上,听着秦愿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却有些烦躁。
内室若有似无的铃兰香,不断往她身上钻去。
自个也是不争气的,竟然想这香气再多一些。
她翻来覆去,梆子敲过三更时,终于阖上了眼。
池晋在梦魇中回到穿越那日。
隆冬天,院中扎马步的小女孩只着了件单衣,冻伤的手脚又黑又紫,流出脓血。
“没用的东西,扎马步都不稳,日后你怎么恢复池家的门楣!”
耳旁池父怒气冲冲,只一个照面,满口酒气的池父竟然一巴掌把小女孩打翻在地。
好巧不巧,雪地上插着一把镰刀。
一道血痕从小女孩的左眉划出。
鲜血染红了白地。
呼吸骤停。
池晋穿越了。
"叮——"一道机械声突然响起,"嗞......嗞......重大错误!重大错误!立即修复!"
“第10009小说世界,投放灵魂:池晋。身份:早死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