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恺薇和同事们吃完饭,回去加了会儿班才走。她坐在车里发消息问魏书程什么时候回去,直到洗完澡躺沙发上看上美剧了都没得到回复。
江明叙则躺在张恺薇旁边,非得要挤一块去,被她一脚蹬去老远。
过了几分钟,张恺薇才想起来要数数今天是二十四分之几。她本来还要问江明叙变成人样穿什么衣服,转念一想魏书程衣服那么多随便套两件无所谓了。
又过几分钟,张恺薇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她怎么忘了检查魏书程家里有没有摄像头这么重要的事了!
目前为止,魏书程还没有问她,代表还没被发现。来得及!
从前没注意,魏书程家里竟然装了那么多摄像头?整整七个,这他爸的防谁呢,家里是有什么金库啊?
没被发现吧?应该没有。绝对没有。张恺薇侥幸地想。
她爬上爬下把摄像头全给拆了,七个整整齐齐地被摆在桌上。拆完还给魏书程发消息,美名其曰是不习惯家里有摄像头。
另一边的魏书程刚把车停进车库就收到了摄像头被拆的消息,心里霎时也是警铃大作。
等会儿回去怎么解释?张恺薇可是很在意彼此之间的信任。
他装摄像头监视他们,一定会被讨厌。千万不能对峙。就算他们睡在一起又怎样,最起码表面上她依旧更依赖他。
魏书程真要被自己蠢死,怎么就不能买隐蔽一点的摄像头,偏买个那么大的。金秘书的话还真不无道理,果然得向经验主义学习。
才装了短短几个小时,什么都没记录下来。唯一奇怪的是球球突然跑出去了,下午四点多才回去。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狗。
魏书程在车里坐了很久,静静地想着等会儿要怎么狡辩。
措辞还没整理好,张恺薇人就下来了。她火急火燎地去开车,见到魏书程时还惊讶了一下,“你回来了?我今晚不回来,周梦谣有事找我。”
“什么事?”魏书程赶忙下车追过去问。
“就学业上乱七八糟的事。”张恺薇没解释太多,油门一踩,车发了出去。
魏书程愣在原地,久久还被固在怀疑中。他给金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多注意。
张恺薇一路急得不得了,一进周梦谣家就开始大声喊人。等看到周梦谣躺在阁楼单人沙发看电影时,紧张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
周梦谣说想退学了,觉得这屌研究生读了太没意思。当初瞎了眼,以为被导师邀请是真的看重,结果只不过是觉得她是只好牛马罢了。怎么就一口答应了呢,怎么就不能多找人问问呢,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呢。
周梦谣一开始见到张恺薇还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笑比哭得还难看。
张恺薇此刻才意识到周梦谣的洒脱是一种伪装。这是她曾经羡慕的,等撕开,真实却早已千疮百孔。她自己不是个热爱学术的,但能从父母的熏陶中理解也佩服对梦想执有纯粹情感的人。
一年前周梦谣告诉她不就是只能二作嘛,无所谓啊,我可是真材实料,科研的过程更有意义,人生嘛,重在体验。难过有个毛意义啊,继续干。可她后来休学了,休学过程也波折。
可能是因为她们都忙着处理各自生活里糟心事,等稍得喘息才能照料她们的友情。
张恺薇抱着她,说要不然就退学,重新考,她不太懂这些,安慰是其次,重在如何把问题解决。
周梦谣点头,又摇头,说她不甘心,真不甘心啊。熬过的日夜不值得,她的理想现在被别人轻易地踩在脚下碾成灰。
她问你还记得吧,看到拟录取名单时有多开心,我还记着呢。可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她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喝酒吧,喝酒能忘掉所有。麻烦你了,这么晚让你过来陪我。
张恺薇抱着周梦谣,骂她傻子,“还早得很,喝酒!”
谁不知道喝酒无济于事,可当下的酒精最廉价又最有用。
喝到周梦谣动倒西歪,她靠在张恺薇身上,说:“我想到一个办法。”
张恺薇问周梦谣是什么,周梦谣嘟嘟囔囔地含糊回答,张恺薇一个字都没听清。
第二日张恺薇转醒头疼到要炸开一般,周梦谣还睡着,她问她有没有课,结果人直接被子一卷不回答。
张恺薇点了早餐,然后去周梦谣的衣帽间选套衣服洗澡换上,妆就随便打了个底,遮一遮疲惫面色。
欧丽上班时间有弹性一小时,所以张恺薇摸着时间卡点打上了卡。她在茶水间里揉着太阳穴,脚上虚浮,借力撑在吧台边。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是魏书程让她去办公室。
张恺薇把咖啡杯放回工位就捧着电脑过去了,她想着估计是因总结会来找她复盘的,结果她人是进去了,站着好几分钟,男人就死死盯着她身上的衣服。
张恺薇低头左看右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问他怎么了。
魏书程收敛眸子,压下情绪,“没事,周梦谣怎么样?”
“就那个样子吧。”张恺薇思绪飘着,打算等会儿给周梦谣打电话确认一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