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的盛夏夜,风不太凉爽,月亮已经开始营业,几颗不知名的星星疏疏朗朗地挂在天边,俯瞰着喧嚣城市。
原城市中心的一家酒吧里,灯红酒绿已然成了这里的底色,有人夜夜买醉,却有人格格不入。
吧台上的金色招财猫摇晃着手臂,却赶不走某些进来不消费的不速之客。
已经在吧台后站了一晚上的两名服务生小姑娘打着哈欠,看着某个包厢外的人影,有些不满地嘟囔:
“你说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找人吗?那怎么在包厢门口徘徊了一晚上都没进去……”
“他还戴着黑帽子黑口罩,你说这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真的假的,看背影感觉应该是个年轻的小帅哥啊?”
“哎呀,这都什么年头了?你看人还看面相啊,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
话还没说完,一个服务员低头找手机的视线里,忽然突兀地出现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只见那手在大理石吧台面上轻轻敲了几下,好像把服务员的心跳给敲乱了。
服务员小姑娘就这样在跳错拍的心率下慌忙抬头,对上来人视线的瞬间,好像跌入了一汪清泉。
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眼睛。
他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眸色似点漆,深邃无边,漆黑中却漫着一股寒意,给人一种害怕靠近,却又想奋不顾身跳进去的冲动。
“给我来一杯曼哈顿,谢谢。”
两个服务生羞红了脸,连忙下单给隔壁的调酒师。
等待的同时,两位年轻的小姑娘已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对这位黑衣男子的怀疑,其中一个姑娘大着胆子问:“您好,那个……刚才看您在那边包厢徘徊半天,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似乎不愿意回答,他看着别处,只低声说了句:“等人。”
另一个小姑娘立刻兴冲冲道:“等人的话您可以进去的!呃……需要我们帮您说一下吗?”
男人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神不轻不重地掠过她,然后说了句:“不用,谢谢。”
两个女孩子有些兴奋,还想在说什么,调酒师却已经把带着水汽的玻璃高脚杯递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端着酒走了,把两个姑娘的话噎了回去。
又是无聊的一晚上,酒吧墙壁上挂着的钟表,金色的指针已经稳稳指到了数字“1”上,这时候,有人叫两名服务生小姑娘到包厢里送酒,两人哈气连天地端着酒往里走,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坐着的黑衣男人。
“他还没走啊……”
“谁知道呢?”
两人嘀嘀咕咕地进了包厢,里面的人正在玩桌游,男男女女乱作一团,吵得人头大。
“阿玥,你几点走啊?”嘈杂的声音中,有一道清脆的女声格外清晰。
回复她的是一句含含糊糊的:“我不着急,反正又没人等我,你不一样吧……你男朋友估计早就等上了……”
舒玥说完,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闭眼小憩。
一旁的楚依把抱枕扔她身上,不满于舒玥料事如神的本领。“哎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舒玥顺手接过抱枕,泛着绯红的脸颊上漾起一个笑:
“你快去吧,别让他等太久,”说着,舒玥伸了个懒腰,被酒精熏得眼尾带着点儿红,此刻眼中更是浮了层迷蒙的水汽,她却像参透世界本质般通透道:“男人嘛,只要爱你足够深,等你等急了就会冲进来给你公主抱带走……所以,我们可不想吃狗粮……”
所有人都笑起来,楚依笑着给了舒玥一拳,背起包就要出去。“小糊涂,就你懂得多,每天说这些有的没的,怎么没人跟你实践一下?”
轮到舒玥不说话了,她端起桌上的草莓味鸡尾酒,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欲盖弥彰般地掩饰着什么。
服务生小姑娘闻言,心道原来是在等女朋友,于是顺口就说了出来:“包厢门外有个男人,徘徊好久了,好像就是在等人。”
楚依有些疑惑:“我男朋友开车来的呀?”
舒玥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两个服务生送完酒,悄悄退出去,可刚一关门转身,就被墙边靠着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口罩上方那双吸引人的眼睛此刻合着,抱着臂靠在墙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他垂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把整张脸都遮挡。
两个服务生看见他,感觉周围骤然降了几度,毫无上前搭讪的欲望,于是仓惶逃离现场。
“来来来,摇骰子,点数最小的真心话大冒险。”陈曦文把卡牌铺在桌子上,招呼大家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