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毫不意外,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这里还有之前调剩的蛋挞液,吃蛋挞吗?”
“那来点也行。”江初月矜持道。
他便从冰箱里把蛋挞液和蛋挞皮都拿出来,每个壳里都倒上满满的蛋挞液。
烤箱工作的声音在四下无人的夜里响起,何年和江初月在餐桌两边对坐。
闲来无事,江初月便四处打量,然而何年家的陈设她已经再熟悉不过——好像自从上班后,除了在幼儿园留宿之外,她在他家住的次数比在自己家住的都要多很多了。
东西打量完了她便只能打量对面的妖怪,打量久了就不免想起方才在动物园里那深深震撼了她的那一幕。
“反正现在也是闲着,你给我玩儿玩儿呗。”江初月向他伸手。
“什么?”何年有点呆。
“手啊,”江初月理所当然地说,“你都答应我了,不会反悔吧。”
毕竟也高强度工作了一整天,何年此刻的脑子也不太清醒,看着她摊开的白皙手心,鬼使神差地就把自己现在维持着人类形态的手递了上去。
眼见江初月的神情由欣喜逐渐变得迷茫,他猛然惊醒,悬崖勒马,将递过去的手停在她手的上方,重新摆出一副平静的神色,“嗯,在这里变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
江初月恍然大悟,嘀咕道,“我就说呢。真贴心啊哥。”
于是她又看到了几个小时前的情景重现在自己眼前,这一回没有在动物园时的紧张不安,江初月看得聚精会神。
骨节分明的、明显属于成年男性的手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就这样再次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豹爪,而绒毛覆盖下的手腕仍保持着人类的形态,这一幕既有几分淡淡的诡异,又有着说不出的绮丽。
“我摸了?”江初月说的是这三个字,却满脸写着“我不客气了”。
“摸吧。”何年咳了一声。
这谁能拒绝呢?这不比猫咖强多了?猫咖里的小猫咪哪有这么大的肉垫?有的小猫咪还坏得很,只冲着零食来,吃完就拔嘴无情,直接甩甩尾巴走掉了。
江初月翻来覆去地摸着他的豹爪,一会儿揉揉绒毛一会儿又按按肉垫,看何年无奈地一次又一次的把指甲弹出来又收回去。
要是他维持人类形态的手,她断然是不敢这么放肆玩弄的,不过此刻面前的既然是这只毛茸茸的爪子那就全然另说了。
江初月摸着摸着就嗨了,一时间忘了对面是自己同一个战壕里的好战友,低头把脸埋进了他爪心,像平时吸猫一样深深吸气,还试图让自己的脸在爪子上来回翻滚。
何年:呆滞.jpg
后知后觉的江初月:僵住.jpg
幸好这时烤箱完工发出的“叮”的一声救人(妖)于水火。
江初月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不留神脚还在桌子腿上重重磕了一下,“我去把蛋挞拿出来。”说完疼都顾不上,逃命似的跑到烤箱前面。
何年也很慌张,但碍于被她抢占先机选走了取蛋挞的活,只能拿起桌上的几颗草莓以及一个芒果,“我把它们切了放在蛋挞上。”
不过这次他的水果切得格外不顺手,切了半天他才发现是因为他忘记把爪子变回手了,刚才就保持着猎豹爪子的形态持刀,能切得顺利反倒奇怪了。
这顿夜宵吃到一半,江初月脸上已经徐徐降温,基本上恢复如常了。
不过为了避免尴尬,她还是拽出来了一个新话题,以便完全遮掩过刚才的诡异气氛,“我打算过几天在园里搞个活动。”
“什么活动?”何年积极配合她转移话题的行为。
“我决定叫它勇敢者的一天。”江初月说,“不过好像叫一天一夜更适合一点。”
“怎么说?”
结果江初月开完头之后却卖起了关子,笑眯眯道,“现在还不能说,不然到时候就不神秘了。不过我决定从这个活动开始,我们弄个公众号,既是宣传幼儿园,也能算作我们园政绩的实证。”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去拍照的。”何年从善如流。
“上道。”江初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满意足,“现在困了,我去睡了。”
“晚安。”何年于是说。
“嗯,晚安。”江初月打着哈欠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