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带着一派严肃的神色认真的听,坐在她旁边的何年却早就发现她快要忍不住笑了。
等到所有小妖怪都检讨完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她便宽容的大赦天下,“在教室里玩儿一会儿吧。玩儿完之后记得洗手,我们吃饭。”
目送他们欢天喜地跑进教室找玩具之后,江初月就再忍不住,对何年笑得花枝乱颤,笑完之后说,“哎,我可真是小人得志。以前上了那么多年学都是我挨别人训的份儿,原来训起人来这么爽。”
鉴于她对自己的评定十分精准,何年就没有再说什么。
结果反倒是江初月自己乐极生悲,说着说着话连打几个喷嚏,接着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毕竟养着一群小朋友们,幼儿园里常备各种药物,江初月一边翻出医药箱找感冒药一边念叨,“不应该呀?我感觉现在还挺暖和的。”
江初月找到感冒药后站起来,一杯温水已经递到了她面前,她便笑眼弯弯,“我们何老师这么贴心。”
“我觉得你是被风吹的。”何年替她回想原因。
“被风吹?我什么时候被风……”江初月猛然想起自己上午在板车上风中凌乱的样子,一时无语。
她正要吃药,恰好小双跑回来拿东西。
这孩子一向做什么事都静悄悄的,性格比咪咪还要内敛,江初月头一回听到她用这么大的音量说话,“江老师,你是要吃药吗?”
“是啊,老师有点儿感冒。”
“不用吃药!”小双立刻急切地阻止她,“我有办法。”
何年也愣了一下,随即对向他投来询问目光的江初月点头予以肯定,“如果是小双的话,她确实有办法。她家里就是中医世家。”
“那好哦,老师就等你的办法啦。”江初月就笑眯眯地对小双说。
小双就匆匆跑走,还不忘扔下一句,“老师,一定要等我呀!”
没过多久,小双就捧着一杯水跑了回来,她身旁还跟着哥哥大双,两个小妖怪都两眼放光地看着江初月。
小双献宝一般把水高高举起,“江老师,快喝了吧,喝完它感冒就好啦。”
江初月不疑有他——小朋友们虽然心地善良,但他们受年龄所限,所作所为有时候是不可信的。但何年非常值得信赖,他可跟自己完全不一样,从来不会胡说八道或者大放厥词。
她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只觉入口微苦,随后便是淡淡的甘甜涌了上来,回味起来还有点好喝,于是继续喝第二口。
正在这时,何年望着那杯子里浮沉的微黄粉末,有些迟疑的向龙凤胎开口,“你们在水里放的是什么?”
“是我和哥哥/妹妹的指甲粉末!”龙凤胎异口同声的回答,并且非常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正喝着第二口的江初月,“噗——”
她张嘴就要吐,何年情急之下用自己的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两个旁观的小妖怪:“哇!”
“你捂我嘴干嘛!”江初月被迫把嘴里这口指甲泡水咽了下去,愤愤不平地瞪着何年。
被瞪视着的何年目光却呆呆的:刚才、刚才他是不是碰到了她的舌头?
江初月浑然不觉,她正沉浸在反胃感和愤怒里,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刚才的细节。
她见何年不说话,转头去看龙凤胎,只见两个小妖怪都用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望着她,顿觉头大,连忙道,“老师没有嫌弃你们!就是指甲,嗯,我自己的指甲剪下来泡水我也喝不进去啊!毕竟是指甲啊,这个谁都接受不了吧。”
大双兀自维持坚强,小双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正在这危急关头,何年好似忽然清醒,伸手把她手中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的杯子接了过来,接着深深地喝了一大口。
“江老师和我都没有嫌弃你们的意思。”只是他说话的语气仍然有些木然,“谢谢你们,快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