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进入尾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不长眼的插入:“呦,这不是咱宋男神吗?”
听到熟悉且恶心的声音,宋白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简直比条件反射还要快。
抬眼看去,是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
来人很瘦,不是那种健壮的瘦,而是像骷髅架子一样的皮包骨,染着棕褐色的头发,脸还算周正,就是那双眼睛里渗出的恶意与讽刺,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显得轻浮又干瘪。
朱张元盯着扭过来光鲜亮丽的几张脸,心中的不爽越燃越烈,张口就是满满的嘲讽:“怎么?今天不哭着找妈妈?”
这话一出口,可就干柴烈火浇了油。
祁远突的就站起来,他双拳紧握,正准备回敬几句,就先被周辰拽住胳膊,紧接着,只听林木淡淡的声音传来:“先坐下。”
“木头!”
祁远身体坐下了,可脑子还是气不过,忍不住冲林木喊了声。
一旁的周辰强行把祁远摁回座位后,先是及时递上雪碧,直接怼进祁远嘴里,然后才慢悠悠道:“别和狗一般见识。”
这句没压着声音。
朱张元瞬间大怒,脚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大骂道:“你个贱人说什么呢......”
话音未落,朱张元突然像是被掐住脖子,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剧烈的颤抖。
只见朱张元的左眼前,不到两厘米的距离,一根筷子稳稳的停在那里,上面还挂着摇摇欲坠的麻辣红油。
而筷子的主人林木,抬手站在他面前,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眼里却是一片狠厉。林木声音听不出温度,然而出口很有礼貌:“我有说过,请你要多远滚多远吗?”
“哼......你敢戳瞎我试试。”朱张元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可嘴里丝毫不虚,他可不信林木能戳下来,无非就是吓吓他,林木守着那么多人,特别是那个废物林溪,他怎么有胆犯事。
林木确实没戳下去,他脑子可没坏,怎么会为个烂人弄脏自己。
冷笑一声,他抬腿踹倒朱张元,筷子也没浪费,险而又险的从朱张元眼角擦过,摔在地上,红油溅了一脸。
“噗~”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反正躺在地上的朱某找不到犯人,他像个大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眼里还有未散的恐惧,混着外不强中很干的恼怒。
真是狼狈又可笑。
这边的闹剧吸引了不少目光,听到动静的王哥举着大勺就冲出来。
王哥也是个有趣的汉子,一不小心就踩上朱张元的手,被撕心裂肺的痛呼吓个趔趄,结果又不小心踹人家一脚。
王哥慌忙退开几步,好奇的低头:“嚯!小伙子,你咋躺地上了,快起来!”说着,王哥像拎小鸡崽似的把朱张元从地上吊起来。
常年端铁锅、搬食材的王大哥一身腱子肉,轻轻松松就拖着朱张元往外走,嘴里还叽里呱啦念叨着:“小伙你也太瘦了,是不爱吃饭吗?要我说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看你这不就晕倒了,怎么在饭店还能把自己饿死......是老王我饭做的不好吃吗?那你去别家啊,可千万别把脑子给饿坏。你看,前面那个就不错,快去快去......”
胳膊怎么搬得动大腿,就朱张元那一折就断的细胳膊,在王哥手下就跟橡皮泥似的,骂骂咧咧的就滚远了。
垃圾一滚出去,祁远就憋不住笑。
从刚才就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宋白此时也无奈的笑笑:“你的情绪还真是大起大落。”
一点就着,一逗就笑是吧。
祁远骄傲的哼哼两下,坦然的收下这句评价。
“......没夸你好不。”周辰拍拍祁远的脑袋,无语的翻个白眼。
祁远咧咧嘴,乐呵呵的:“不管,我就当是在夸我,反正不像你们几个一天天跟棺材板似的溜直。”
周辰、宋白:“......”
江溪浅浅勾了勾嘴角,真诚发问:“和棺材在一起的是什么?”
祁远噎住:“......”
“唉~”林木慢条斯理的用湿纸巾擦完手,朝祁远温柔笑笑。
祁远当场就回敬个冷颤,赶忙挥挥手,装无辜求饶:“别呀,我就开个玩笑,你们最好了。”说着,祁远又把手伸向小龙虾,狗腿道:“各位大人,我给你们扒虾、扒虾。”
......
“所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江溪用签子戳了个龙虾串串,一口一个。
“......啊!忘了问了。”当事人宋白抱着雪碧,如梦初醒。
从烧烤店离开后,几人在小公园找片空草坪,抱着饮料、兜着零食围在一起。
小公园与林木家就隔两条街,面积不大,只有零星几架健身器材和满屏的花草树木,附近的住户有事没事就爱去公园转转,不管怎样,光是吸吸新鲜空气、洗洗眼睛也是好的。
江溪盘腿坐在林木身边,总算问出酝酿已久的好奇:“那人谁?”
几人闻言顿了顿,齐刷刷的把头转向宋白。
突然变成世界中心的宋白:“......”
宋白迷茫的眨眨眼,有些好笑的说:“恩将仇报的跟屁虫?”
“......”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莫名觉得异常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