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不知:“……”
不好意思,是他们想歪了,他们忏悔。
他们来红灯区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因为这里连阳光都没有,也没看见表,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几点。
只是,好像真的有点累了。
季润泽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向前几步,靠在了他的肩上。
哇哦。
的确很暖和。
热度源源不断地顺着接触点传送到他的身上,季润泽居然真的感觉有点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道:“你真的不冷吗?”
他听见陆明山那独具特色的冷淡音调:“不冷的。”
季润泽靠着陆明山,意识愈发模糊,最后搂着他的胳膊,嘟嘟囔囔道:“那你也不能因为不冷就随便奉献自己……”
在他完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迷迷糊糊地听见了一个声音。
“没关系。”
陆明山似乎是这么说的。
季润泽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的他看不清面容,模模糊糊的,但是比他现在要高很多,起码得有一米九了。
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站在另一个他的身边,却出乎意料地可以与另一个自己感同身受。
——那铺天盖地,几乎要吞噬他的绝望与痛苦。
“我不……”他的嗓音很哑,像是吞了一个破败的手风琴,很难听:“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
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虽然没有他高,气势却压了好几倍,他那一双清澈的琥珀眸里盛满了怒意,拎起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砰——”
好痛……下巴好像脱臼了。
他被男人一拳打倒,男人攥着他的衣领,咬牙道:“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他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他舍不得打你……没关系,我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骨头似乎都断裂了,一动就是钻心的痛。
“疼吗?你活该!”男人被另一个人搂着腰拽走,他注意到那个抱着他的腰的人似乎是谢一浪。
谢一浪全身肌肉都在用力:“冷静……你冷静!打坏了怎么和泽哥交代——重远臣,我他妈让你冷静一点!”
那个被叫做“重远臣”的男人双眼泛红,把手能碰到的东西用尽力气砸向季润泽,气极:“那小子就是个孬种!他不想教训,我替他教训!我看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重远臣一个肘击击退谢一浪,又是一拳狠狠砸中季润泽的腹部,季润泽在旁边都能尝到嘴里那强烈的血腥气。
他道:“他走的这一路,比你现在还要疼一万倍!”
“可你就这么让他从一个备受赞誉的英雄,变成了被迫除名的小丑!?还对他做了那种事?!”
“季润泽,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季润泽猛得睁开眼。
他攥住心口,大口喘气,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他痛得浑身抽搐,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
什么东西……
我梦到了什么东西?
梦里的记忆如退潮般从他的记忆里溜走,到最后就只剩下了那一双燃烧着的琥珀眸和隐隐作痛的心。
他都对我说了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为什么……这么痛苦?